官熙丝毫不意外傅时钦会不认识她,毕竟就连婚礼上他也只是给她戴了戒指草草了事,正眼都不曾看过她。
“我是官熙。”面对傅时钦随时要将她撕碎的眼神,她没有退缩。
傅时钦浓眉蹙起,薄唇也抿着,似乎还没想起来。
她在心里叹气,她究竟是有多不起眼?于是,再次出声提醒,“我们,结过婚的。”
傅时钦刹那便懂了,只不过目光更加犀利,“官娆的妹妹?傅明逸怎么会找上你?”
他还是把她视为敌人,以为她和傅家人一伙?
“我不是……算了,现在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里,傅明逸已经派人来找你了。”
说罢,官熙作势要起身,而压着她的傅时钦完全不为所动,这个几近一米九的男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官熙无力地说,“现在没时间解释了,而且你这样不是已经任人宰割了?信我一回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傅时钦深深凝视她半晌,黑黢黢的眼睛像是一个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官熙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近到她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
似乎相信了她不会形成威胁,傅时钦潇洒地一侧身,翻倒在她身边,许是因为放松下来,他的声音微哑,“你走吧。”
官熙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
傅时钦不是会低头的人。
至少她从传闻听到的人,不该是这样的。
她还没问出口,傅时钦苍白的唇一扯,“我的腿断了,我相信你这幅身板也不能带我走多远。”
官熙这才想起他的伤,他腰部的衬衣破了一个洞,布料湿漉漉的,他身下也形成了一小滩血迹。而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双腿此时的确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可怖极了。
傅时钦的模样让官熙一时间发不出声音,除了在电视上,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受过这么重的伤。可在傅时钦的脸上,却找不到任何痛苦的痕迹,他仰头看着月光,深邃的眼眸非常平静。
她咬了咬唇,总不能她冒死下来一趟,什么都不做的就回去。
如果傅时钦落在傅明逸那一帮人的手上,后果恐怕会比现在还惨,毕竟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还有还手之力。
心中下了决定,官熙从地上站起来,梳好的马尾现在凌乱不堪,几缕粘着泥巴和土,样子比负伤的傅时钦还要狼狈。
不过,她一双眼睛格外明亮,炯炯望着他,“我有办法带你上去,只要你配合。”
傅时钦浅浅挑眉,目光移向面露英气的女孩,藏起了眼底的讶然。
***
官熙打了通电话给帮手,随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和傅时钦一起等待。
傅时钦的确对她没什么印象,当年他结婚的对象从官娆变成了官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对于她,他知道的讯息有限,只是清楚她是官政在外的私生女,嫁给他的那一年才刚上大学。
傅时钦倚靠在石壁上,光明正大的打量她。
官熙坐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屈膝用双手环抱着,乱七八糟的马尾梳在背后,瘦小的肩膀好似发育不良似的。面朝着月光,他这才看清她的脸,每一处都长得极为细致,眉眼没有任何攻击力,薄唇小嘴,越看越像个还没发育好的孩子。
所以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小孩是他的妻子。
而且在众叛亲离之际,也是她独身一人来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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