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彦问这个话的意思。
“那你恨他吧?”
“恨。”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温庭彦语气中的那股残忍让顾音也开始委屈,他怎么可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曾经多么卑微地去爱过一个人,用了整个生命去爱,甚至都失去了亲近他人的能力。她不再去信任任何人,将自己关在修炼的世界里五年。她以为温庭彦是不同的,他是唯一了解她的过去的人,也了解她的心情。那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撕开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你明知道香回山上会出现那条蛇,你还是要去。你明知道我讨厌王礼桓,你还是能跟他在一块儿喝酒吃饭。他心里图的什么你不知道吗?”温庭彦仿佛被屋里的酒香给醉倒了,语无伦次地说着愤恨的话,“顾音,你是天真还是傻,跟他那样的接触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还是你希望这辈子变得独立而优秀,会让王礼桓真的爱上你。有个声音在他的心底里咆哮着这句话,他费了十足的力气才将这句话压在喉头,现在的温庭彦真的什么都能说出口。
“你简直……不可理喻。”顾音脸上泛起了红潮,她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景熙也与你亲近了,是不是谁与你亲近你都不在乎,包括王礼桓?他如果现在跟上辈子一样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是不是跟面对景熙一样无所谓?”
这些话简直诛心。温庭彦居然认为自己想跟王礼桓亲近?
“我出去走走。”温庭彦仿佛泄气了一般,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他不该在失控的时候还这样冲动。
温庭彦推开门走掉了。
“七岁就学会靠着王大哥稳固在顾家的地位。”
顾琪的话仿佛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没有,她一直以来苦苦修炼,为的不是依靠谁,而是寻求给自己的一个保障。那种惶惶度日的恐惧,她再也不要有了。
她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回,终究没有落下。
半个时辰后,顾音看着木桌上的纹路发呆,不明白自己就跟王礼桓吃了个饭,为什么温庭彦就变得这么暴躁。
白止这时候才小心翼翼地从戒指中跳了出来,自觉蹲在桌子的一角,尾巴一摆一摆的,开口说道:“小屁孩,你不要怪温妖孽,他今天……今天是……新月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
“新月日是什么意思?”顾音努力地转移注意力,让自己想办法去理解温庭彦,她不想再失去最后一个可以亲近的人。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心魔,在新月日这一天会异常难以控制,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白止说。
顾音抬头从小屋的窗口看到了天边的一弯细线月光。
“严重吗?”顾音很担心,温庭彦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跟今天这样暴躁过,仿佛是个完全不同的陌生人。
白止摇了摇尾巴,道:“不严重啦,温妖孽是谁,对他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顾音想了想,方才的委屈好像淡了许多,口中还是说:“那就好,但他如果平时没这么想过,今天也不会这样说吧。所以我还是不会原谅他的。”
白止蓝绿的双眼转了转,最终讨好地舔了舔顾音的手指,将这场莫名的争端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