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枯燥。只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如果剑道的巅峰是一条路的终点,普通人可能走的慢些,天才或许走的快些,但不论快慢,终归是需要花足够的时间才能走到终点。”
他的父亲日渐衰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必须快些、再快些让自己变得厉害起来。
苏合当然读过许多类似于“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之类的励志诗词,可是读那些东西,和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一个天赋极高的人用比普通人要多许多倍的努力去向自己的目标前进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天下午在书房背书的时候,苏合就一直在思考江韶的话。她虽然笨了些,但如果放弃那些杂学,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只用在医术上,是不是也有希望像师父一样,成为真正的神医呢?
苏合静下心来,心无旁骛地闭门读书,每天几乎不出内院门一步。
那天她做好了晚饭,一边看医书一边等师父和师兄师姐回来吃饭。
左等右等,等到天都黑透了,却见决明一个人板着脸进来了。
“师兄和师姐呢?”苏合连忙给决明摆上碗筷。
“不等他们,你吃完自己去休息。”决明严肃地说。
决明拿起筷子,却似乎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也没动菜,饭也只动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转头走了。
苏合偷偷看了眼师父,感觉师父似乎在生气,也没敢说什么,自己默默地吃完了饭。悄悄出了内院,想打听打听是不是师兄师姐又惹师父生气了。
刚出内院,就见两个人并排跪在门口,垂头丧气的。
反正师兄师姐隔一段就要闹得鸡飞狗跳的惹师父生气,苏合也没怎么当回事。
苏合转回去拿了几个馒头出来,蹲在旁边一边看两个人吃,一边问:“怎么啦?师父刚才看起来好生气的样子。”
朱砂撇了撇嘴,“还不是怪他,如果不是他,我卖药的事也不会被师父发现!”
“啊?”苏合想到朱砂做的那些药,有点尴尬地说,“师兄,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出卖师姐吧?”
“你知道她也偷偷卖药?”南星愣了下,转头瞪朱砂,“就你做的那些不上台面的药,居然还敢跟小师妹说?”
南星也是满肚子火,他每次取药都很小心,如果不是朱砂,师父也不会发现药材最近消耗数量不对,也不会被师父抓到他卖药。朱砂这个没成算的,被师父一吓什么都招了,被牵连进来也是活该!
“论不上台面,难道比得上你?”朱砂反呛他。
南星卖的那些药确实不上台面,他不愿说出来脏了小师妹的耳朵,只是恨恨瞪了朱砂一眼。
苏合倒是有点好奇,问:“师兄也卖药?卖的什么药?”
“小孩子家家打听什么!”南星难得对苏合说话恶声恶气。
苏合摸了摸鼻子,不敢吱声了。
朱砂在旁边嘲弄地冷哼,“谅你也不好意思说。”
南星威胁,“朱砂你敢说,我就把你卖药的事告诉你那个什么陈公子。”
“陈公子是谁?”苏合觉得自己才闭门读书十天,师兄师姐之间就有了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南星和朱砂都不吭声,苏合愣了愣才有些明白,问:“师姐之前喜欢哪个不是朱公子吗?师姐你变心好快啊。”
朱砂恼羞成怒地敲了敲苏合的额头,“送完饭了还不回去找师父替我求情!”
他们偷偷卖药的事是刚吃完午饭就被师父发现了的,跪在这里跪了一下午,偏偏小师妹最近乖乖的在闭门读书,一无所觉,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到这会儿南星和朱砂的膝盖都跪的没有直觉了。
师父没拦着她送饭,自然就是等她求情。苏合什么八卦也没打听出来,巴巴地跑去师父那里求情,给师父递台阶下。
果然,她只是稍稍说了两句,师父就点头让她去叫师兄和师姐起来。
苏合去叫了南星和朱砂进门,两人灰溜溜的再次到师父面前领训。
决明看着两个聪明绝顶的弟子,叹了口气,却对苏合说:“你师兄师姐一个负责南院,一个负责东院。你如今岁数也不小了,虽然医术尚有不足,但沉稳有余,相信也不会有什么纰漏。你明日起,就接手西院吧。”
“啊?”苏合没想到师父会突然对她委以重任,她一直觉得自己恐怕要再等十年师父才会放心让她掌一院的,一时间有些不自信,“师父,我真的可以吗?”
一年前南星接手南院的时候十八,朱砂那时候十七。苏合比南星小三岁,今年也才十六岁,按岁数算来,竟然比师兄师姐都早了。
决明此举,多少有点敲打南星和朱砂的意思。南星和朱砂两个人一向爱护师妹,也不在意师妹得了便宜。此时听这傻丫头不赶紧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居然还问这些,都替她着急,生怕师父反悔了。
决明摸了摸小弟子的头,“你不比他们差什么。医之一道,又不仅仅是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