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其实很丰盛,除了清粥,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
林慧晴的胎象经过几天的调整,也愈发平稳。
乔魏孟只盼这个孩子能平安的生下来,自然他也希望林慧晴安然无恙。
嘴里吃不出什么滋味。
仿佛一切都没什么滋味。
他是嫡长孙,一出生就注定了不能任意而为。
林慧晴关切的问了句:“可是饭菜不可胃口?”
乔魏孟默了默,嗓音带着踌躇:“夫人多虑了,这饭菜挺好,我不过是想着衙门里的事。”
事关公事,林慧晴也不便多问。
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三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乔魏远就一派飒爽的走了屋,他精神头很足,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大哥,大嫂,愚弟叨扰二位了。”乔魏远说着,秦香上前给他搬了杌子坐下。
林慧晴和乔魏孟面面相觑,乔家这位三少爷可是从来不会随意串门的。
“三弟有事?”乔魏孟淡淡的问了句,看不出多大的情绪。
不反感,也不欢喜。
乔魏远撩开袍子,身上的衣裳还熏了香料,他似乎一夜之间特别注重仪态了:“不瞒哥哥嫂嫂,愚弟此番前来是想拜托一件事,二位想必也知道我有心迎娶素表妹一事,还望哥嫂在祖母面前多说些好话,我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绝非胡闹。”
闻言,乔魏孟手上的竹筷‘吧嗒’一下,掉落在地,他又晃了晃神,抿了抿唇,眉心微皱。
林慧晴以为他是觉得乔魏远太唐突,便先开口解围:“三弟有心成家是好事,我与你大哥自会尽力,只是表妹那头....她不愿嫁人,咱们也没辙不是。”
乔魏远心情极好,堪称爽朗,他笑道:“那就多谢哥哥嫂嫂了,表妹那头,我亲自去说服,二位请慢用,愚弟先行离开。”言罢,风风火火的出了屋子。
“夫君,你说三弟真的收了心了?我真是不太相信,没几天前还把表妹掐晕了,这.....”林慧晴见乔魏孟脸色不太好,就没有再说下去。
乔魏孟很快就出了府,他得上峰提拔,身上又挂了个中书省的闲职,名义上没什么实权,实则所在机构体制庞大,对皇上的很多决断都有影响。
他与乔大爷从不论政事,也不会站在同一条线上,一切皆以‘大义’为主,这一点令得他的老师尤为看重。
林慧晴自然是希望若素能嫁进乔家的,她对身边的秦香道:“你说表妹怎么好端端的说不嫁人了?”
秦香哪里知道!
她满心满眼都在乔魏孟身上,回过了神,笑道:“奴婢也不晓得呢。”
林慧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身边如今又没个亲近的人,便和秦香多说了几句:“大少爷以前也少言寡语么?我怎么感觉他不高兴?”
乔魏孟确实一直都是这样淡漠的。
他幼时经常往莫雅居跑,秦香从小就跟在乔老太太身边,可以说是一同长大的,秦香当然知道乔魏孟的秉性。
“大奶奶,您想多了,大少爷虽然性子淡寡了些,但待您还是一心一意的,像他这个岁数的公子哥都不知道娶了几房妻妾了。”秦香言罢,有些惆怅。
她回绝了乔老太太给她找的好几个婆家,就是等着乔魏孟能看见她的那日。
做他的妾,就知足了。
林慧晴这下放心了些:“要是我这胎是个儿子就好了。”她怕负了他的独房专宠。
秦香宽慰道:“大奶奶放宽心,会是小公子的。”就算不是小公子,大少爷也不会有纳妾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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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督察院佥督御史林大人还有几房小妾,只可惜,饶是他耕耘后院数十年,也只得了林慧晴这么一个女儿。
林夫人思忖着,便在林大人出门前开了口:“锦涛如今在国子监,他上回秋闱中了举,过两年春闱要是中了进士,可是咱们家的荣耀了。”
林大人不置可否,他上头还有个大哥,只可惜,哥嫂二人皆因故而逝,林锦涛成了林家两房今后的支撑。
“以您看,咱们是不是该给他说门亲事了?”林夫人总算是提到了正题。
林大人喝了口茶,觉得在理,就问:“夫人所言极是,锦涛是该成家了,夫人可是有了人选?”否则又怎会说这些。
林锦涛长相清秀,是个典型的白面书生,斯文有礼,兰芝玉树,在同辈当中,算是个翘楚了。
“我看白家姑娘,就是白启山的千金,她年岁只比锦涛小三岁,还是神医之徒,我寻思着她和咱们家锦涛倒是挺配。”林夫人一脸期待着等着林大人的回复。
按理说,这是门极好的亲事,趁现在那白若素还未及笄,早日把亲事定了,省的叫旁人抢了香馍馍。
林大人也觉得不错,考虑到白家今后的崛起,他欣然赞同:“我今日先去找一趟伯爷,白大人不在京上,此事快不得。”
可当林大人外出听闻了昨天的一场闹剧后,当日回府,就对林夫人大喝了一阵:“晚了,乔家三公子已经上门提亲了,伯府放话出来直接回绝了。”
林夫人理了好一会思路,才理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愣是觉得可惜了。
另一头,在国子监的林锦涛知道消息也是气的不得了。
那日,他分明对乔魏远说过,自己喜欢他表妹,这人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先下手了。
想起那娇生生的人儿,玲珑曼妙的娇躯,瓷白一样的脸蛋,眉眼间千万风情,难以自画。
林锦涛感觉这会吃了乔魏远一个大亏。
“哼!幸而白姑娘没同意!”他幸灾乐祸的发泄了一句,这才开始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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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药香四溢,有病患上下打量着若素。
心道:还真是可惜了一个妙人儿,就这么看破红尘了。
巧云气嘟嘟的,端着药箱重重的放在了柜台上,大有驱客之意。
若素无奈的摇头失笑,她也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区区一件小事能传成这样!
不过也好,只望远哥儿就此别来招惹她了。
日头渐渐落了西山,文天佑雷打不动的前来取膏药,与往日的审视目光相比,他今天显的格外自然。
巧云将膏药递了过去。
文天佑顿了顿,单手接过膏药,看着若素巴掌大的小脸,似乎调侃:“白姑娘不愧是师承名医,我这身上的伤已然大好。”
他会受伤?
若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文大人过奖了,你早日无事,我也能省下些银子。”
文天佑眉峰一挑,这是在抗议他白拿东西不给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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