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她这个继母是来‘宽慰’她的。
“不得胡说,母亲不像她们那些人,钟妈也是维护主子,这一点倒也没错。”白灵比陶氏,褚氏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
“小姐,奴婢....奴婢也气不过,账本和对牌咋说给就给了呢!”巧燕有种割肉的感觉,心肝都跟着疼了。
谁掌握着账本,谁手里有对牌,谁就是这个家中说了算的人。
这一点,巧云和巧燕的看法罕见的一致。
若素拿着书依次敲了二人的脑袋:“我私库里的东西足够给你们俩备嫁妆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就算你们家小姐我今后独立门户,也照样饿不了你们!”她打趣道。
巧燕急了:“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她有口难言,还是闭嘴的好,小姐现在的说话‘功力’愈发见长。
巧云本也担心若素在府上的日子,白灵刚进门,待小姐还算好,可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她听了若素这番话,倒也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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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府。
京城冰雪连天,没有一日-是见晴的。
乔二爷下了衙,直接去了丁香苑。
屋里头烧了地龙,还点燃了火炉,烧的是上等的金丝炭,总之王凤的屋里用得一切都是最好的。
她如今又是正经的平妻,吃常用度更是无人敢非议。
“二爷,您回来的真是巧,妾身正要吩咐下人开饭呢,今儿个有件事跟您说。”王凤挺着大肚,由丫鬟扶着走到临窗大炕的案几旁坐下。
乔二爷上前扶了她一把:“凤儿这些日子可千万别操劳了,孩儿要紧。”他摸了摸王凤的肚子,笑的却有些苦涩。
突然忆起,也是这样的冰雪天,柳姨娘身怀六甲,还给他缝制狐皮的披肩,手上害了冻疮却犹是开心。
她一定很喜欢自己的。
否则,岂会这样无悔无求的待他。
他怎么能那么狠心,默认许可了陶氏去伤她,去夺她的孩子?
记得有个同僚家中养了一个从金陵府买过来的美妾,被上峰看上了,第二天便用一顶小娇悄悄送了过去,就如同送了一副画卷,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乔二爷当时还很赞同那人做法,女人嘛!尤其是妾室,那都是解闷的玩意儿,谁会真的当回事!
“二爷,您还记得罗姨娘的吧?”王凤问道,白嫩圆润的手弹了弹乔二爷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乔二爷狐疑的看着她:“提她作何?随便找个院子安顿下来便是。”
罗姨娘当年没少给柳姨娘使绊子,乔二爷单是思及此,就觉得罗姨娘罪不可赦。
可他似乎忘了,这一切都是他间接促使的,要是没有他对柳姨娘的冷漠,罗氏哪来的胆子针对柳姨娘,她再怎么卑贱,也是从乔老太太院里出来的,还给二房生了一男一女。
王凤不动声色道:“妾身是想着,她既然疯了,不如送到田庄里将养着吧,这万一留在府上冲撞了谁可不好。”
乔二爷不吭声,自顾喝了碗羊肉汤,才轻嗯了声:“嗯,这件事就由你来办。”
罗姨娘留在乔家,还能勉强活下去,可她一个疯妇要是被关在田庄里....怕是早晚丧命,既是送到田庄去,就是得罪了主子的人,那里的粗使婆子也不会讲什么人情。
更不会白白伺候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得宠的弃妇。
第二天,一个穿着湖绿色妆花素面小袄,梳着妇人髻的消瘦女子被丫鬟领着来到王凤跟前。
她怔怔的看着王凤的雍容华贵,最后目光落在她六个月大的肚子上,像是哀叹了句:“原来到之后,二爷最疼的人会是你。”
最不争宠,最不会做人曾今也是王凤。
“罗妹妹,你可想好了?走了可就回不来了。”王凤显得有些乏力,说话声极为慵懒。
罗姨娘眼眶下凹,自嘲道:“还回来干什么?我要不是装疯卖傻,怕是早死了,二爷他.....迟早会为柳慧报仇。”
“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王凤又道。
罗姨娘长的还算清秀,进府后,被乔二爷宠了个把月,之后就当成摆设一样再也没碰过,乔二爷的情绪只会在柳姨娘身上显示出来。
这一点,她很清楚,也很嫉恨。
“你不怕么?”罗姨娘反问,可旋即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对,你娘家富可敌国,现在又有孩子傍身,二爷不会舍弃你的。”
王凤手里抱着素面手炉,不以为意道:“弃了又如何?我王凤这辈子不为任何人而活!哎....倒是可惜了,柳慧走了,陶琴萱被关了,你也要走,今后还有谁陪我演戏?”
她似乎在后院悠哉的不亦乐乎,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
罗姨娘抿了抿唇,抱着一个兰花色粗棉布包裹:“会有新人进来的,不然,二爷才是最后会疯的那个人。”
众丫鬟婆子面面相觑,没有听懂罗姨娘的意思,只有王凤明白,挥了挥手让婆子送罗姨娘去田庄:“你走吧,走了也好,你那地儿是该腾出来给新人了。”
罗姨娘走在布满积雪的小径上,回望了一眼乔府莫大的景园,一切都没变,还是她刚进门时的样子,只是人却早已花颜老去。
物是人非,旧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