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冷声继续问道:“既然身子渐安,怎么今日又不好了?”
紫珠愣了愣,下意识的看了坐在一旁的珍珠一眼。
珍珠坐在凳子上心里有两分尴尬,刚才她就想离开的,只是淑妃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噼里啪啦就开始问罪屋里伺候的人,她只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时候紫珠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心里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紫珠垂首,眼眶红红的,细声细气的道:“今日天气不错,奴婢见良娣精神也好,便说让她出去转转。在花园的时候,我们在凉亭遇到了宁良媛……”
随着紫珠的叙述,珍珠觉得淑妃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犀利。
地上摔碎的瓷器无人去打理,屋里伺候的宫人伏趴在地上,有的还保持着冷静,胆子小的,却已经瑟瑟发抖起来。
珍珠看着碎成无数片的茶杯出神,她在想,紫珠说的话都是事实,可是怎么落到她嘴里,一切事情都变了味。
什么叫良娣想与宁良媛说说话,宁良媛却避之不及?
什么叫良娣不小心险些将宁良媛推倒?
“……宁良媛离开之后,良娣便吐了血,昏了过去,人事不省!”
淑妃手指扣在桌上,染着蔻丹的五指纤嫩好看,衬得手指白皙如玉。
“宁良媛,就这么容不下我家柔儿?”
淑妃也许知道紫珠话里多有水分,但是李柔儿会在她走之后便吐了血,性命垂危,怎么可能与她毫无关联?
“你明知她身体不好,你还故意气她?你这是抱着什么心思?你为何要如此针对她?”
珍珠谅解淑妃心中哀痛,不过还是有些生气,道:“淑妃娘娘您这是何意?莫不是是将李良娣这病怪罪到我头上?”
她顿了顿,道:“李良娣的事情,我知道您心里难受,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而且,我也根本没有理由害她。”
淑妃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抚着手上的戒子,轻声道:“好一张巧嘴,不愧是宁侍郎教出来的女儿,本宫倒要问问皇后娘娘,如此巧言令色的女子,待在太子身边,果真是好的?”
珍珠鼓着脸,气道:“淑妃娘娘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是当我好欺负不成?不说李良娣不受太子宠爱,我根本没有和她计较的理由。再说,今日她还想害我。”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想着就来气,也冷了声音道:“我肚子里可还有孩子,这么多人都是看见的,李良娣心怀恶意,不顾我怀胎三月,伸手推我。若不是我机灵,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怕就是我了”
珍珠觉得自己和一个病重之人计较实在是太过小气,不过淑妃如此不饶人,她根本不欠李柔儿什么,为什么还要担下这个害人的罪名。
“您忧心李良娣,我心中也能理解,不过害人性命这样大的罪名,我可是担不起的。淑妃娘娘,您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吧。”
她说得丝毫不客气,淑妃未料到她竟然如此牙尖嘴利,更没想到,李柔儿竟会蠢笨到在这么多人的眼睛下伸手推人。
狠狠的剜了跪在地上的紫珠一眼,她淡淡的道:“其中是非曲直,本宫自有计较,只希望,事情真如宁良媛所言一般,你不是有意伤人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意味深长,显然对珍珠很是不满。
珍珠吸了口气,道:“看来,这碧阆苑是不欢迎我了,那我就不多留了。我只有一句话,我问心无愧。”
说完,她不忘记向淑妃福了一礼,将礼做全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出去。
待她离开,淑妃轻轻柔柔的对着地上的紫珠说道:“紫珠,你该知道,本宫这人,最恨的,便是有人欺瞒于本宫。你将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要是有丝毫隐瞒,就别怪本宫不顾主仆情意。”
紫珠身体一抖,眼里泪珠儿滚下来,慢慢的将事情都说了。
淑妃越听脸上表情越来越难看,屋里寂静半晌,她才气道:“愚蠢,本宫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妹妹?”
她心里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就算想对那宁珍珠出手,也根本不需要她自己动手,有的是手段悄无声息的让她落了孩子,偏偏她这妹妹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出手推人,生怕其他人看不出她的恶意来?
淑妃又气又急,但是一想到黄太医所说,李柔儿也就这么几天的光景,那股气顿时就散了,眼泪忍不住又开始往外掉。
“娘娘,您保重身体啊。”
宫商柔声安慰道。
淑妃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她,宫商,你派人去宫外,告知我父母此事。”
她无法想象,视李柔儿为手中宝的父母听到这个消息,会受到怎样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