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念是被一阵阵嗡鸣声吵醒的。
前一天夜里下过大雨,白天天气很好,阳光很足。
江清宁出门的时候没有打开窗帘,就是怕强光影响康念睡眠。后者一个多礼拜没有好好睡过觉,眼眶周围一片黑紫色,像是被人打了两拳似的。
兴许是昨晚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讲了出来的缘故,康念一觉睡下去,睡眠质量出奇的好,就连门外敲打着喊吃饭都没能把她叫醒。
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康念洗漱一下,揣上烟盒和打火机,给单反换了一个轻快点的镜头就出门了。
大概是这两天熬夜上网,用眼过度,起床之后看东西都看不真切,总觉得眼前模模糊糊有影儿似的。
她是轻度近视,左右眼一个75度,一个50度,平常看东西1.0也没什么问题,但保险起见,随身还是带着一副眼镜以备不时之需。
出了门,正好遇上要去吃中午饭的张斐然,两个人打过招呼,康念朝她相反的方向走。
张斐然走了两步顿一顿,犹豫一下,回过头邀请她,“那个……康念姐,要不一块儿去吃饭吧,都中午了。”
康念回头笑笑,举了举照相机,“不了,我不饿,到处转转。”
“哦,”张斐然有点拘谨,一个礼拜天天睡大觉不出工,生怕别人瞧不起她似的,“那我给你带回来一点吧,你回来了直接上我屋拿?”
康念看看她,没拒绝,“那行,谢谢你。”
张斐然这才笑一笑。
其实附近都逛遍了,康念一时想不起还有哪里值得多走走,她孤单一人,一条影子立在木房子后头,双手拄在围栏上,眺望远方。
西山村给康念的好印象完全是大山里的纯净和透彻,哪儿哪儿都透露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感觉,虽然是个未脱贫的贫困村,但好像村民都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她仰头,静静看着天上的云,一朵一朵的,又厚又白。
偶有些流云,轻飘飘的,像她现在的思绪。
大脑放空的状态很轻松,她眯着眼睛,有一种惬意和安逸。周围太静了,像一幅画,缺乏真实感。
睡得太久,阳光又太温暖,康念看着看着就有点被催眠了似的,迷迷糊糊的,又想睡。
她赶紧捏出一支烟,呼吸几口,刺激刺激神经,抬腿准备往更远处走一走。
她往村子更里面走,房屋是一间比一间破旧。走到最里头一间房子外,木屋子墙脚处的木头都有些发霉了。
康念站在门外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房子有点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家。在外面抽了半支烟,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
艾芸端着一盆子洗好的土豆朝外走,刚下了台阶就看见她,小脸上很惊讶。
康念也盯着她看,自从学校里的同学喊她怪物后,艾芸就请假在家不去上课了。
小姑娘好像更瘦了一点。
怀里抱着大木盆,看上去好像站不稳,一身红衣服洗的脱了色,陈旧又干巴。
那盆子是她小脸的三倍还大,艾芸抱着它,样子滑稽的很,康念看着看着就笑了。
艾芸把盆子放在地上,搓搓手,瞪着眼睛问道:“大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呀?”
康念把烟掐了,“来看看你。”
“哦。”小姑娘低下头看看土豆,“我要剥土豆了,一会儿做饭吃,大姐姐吃饭了么?”
康念就摇摇头,笑着说:“没吃,我刚睡醒。”
艾芸一张嘴张成圆形,不敢置信,“哇,太阳晒到屁股啦!”
康念还是笑。
艾芸回屋搬了两个小板凳出来,把结实一点的那个让给康念,“大姐姐你在我家吃吧,我给你煮土豆汤喝呀!我做的饭可好吃了,连村长伯伯都夸我呢!”
“好啊。”
艾芸把袖子挽起来,坐着小板凳,手里拿一个擦子,“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弄土豆皮,很快的!”
康念说:“不急。”
她背靠着栏杆,艾芸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小姑娘看她兴致不是很高,最后干脆不说话了,认真的剥土豆。
康念从村尾望前面看,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村里所有的道路都是土路,只有村长家那几乎门前铺着石板。
商店也不多,卖点粮油和小食品,种类连镇上都不多见了,也不知是哪里进来的次货。
富裕一点的村民自己开食品店和卖点手工艺制品,都是本民族的风格,生意一般,毕竟相同的东西,村里人基本都会做,这些东西只能往镇上或者丹城里销售一些,加上交通不便,外面的人使劲儿压价,村里人买一堆也不见得能赚多少。
但好歹也算个营生。
康念低头看看艾芸,忽然问:“艾芸,村里卖的那些手工艺品,你会不会做?”
其实她是随口一问,这么大点的小丫头,父母死的早,能跟谁学手艺活?
没想到小丫头竟点点头,“会一些,像那些香袋啊,织品啊,我妈还在的时候都教过我,我做的东西还在镇上赚钱呢,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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