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等不及电梯,是一路跑上来的。站在袁宁办公室门口,气喘吁吁。
办公室里没有别的病人,偌大的房间略显的冷清一点,温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张口省了寒暄道:“怎么回事?就你一个人么?”
袁宁朝他身后看看,没有外人,示意他把门关一下,然后说:“她让我开给她安眠药,但她上来的时候没挂号,我说开不了,她就下去挂号了。”
温礼坐在任主任的位置上,眼睛看着面前一叠处方纸,皱眉道:“……她经常这样么?我是说,经常需要你帮助她开安眠药?”
袁宁摇头,手里不安地转着笔,“最早她成为我的病人的时候,常常做噩梦睡不好觉,我给她开过一点,但只有那段时间有在用。这两年来找我开安眠药,还是第一次。”
温礼想了一下,还要问什么,门被敲响了两声,然后门把手被扭开,康念端着一个病历本和零散几张收费单走进来。
她看见温礼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点小情绪,温礼把她的情绪收入眼中——是有一点小惊讶。康念微微一点头,对温礼说:“温礼,你好。”
温礼站起来跟她打招呼,看见康念他心情很好,敞开了话匣子,说他是正巧路过,最近有点睡不着,想来开点药。康念更惊讶,唇边的笑容漾开一圈,“这么巧,我也是。”
袁宁在一旁听他们交谈,摸不着头脑,心中腹诽这才两句话的时间,温老师就被对方“策反”。但还是接过康念的病历本,手里的笔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下笔。她寻了个间隙抬头看看温礼,挤挤眼睛,是想让温礼替她做做康念的思想工作,毕竟安眠药这种药物,能不用还是不用,对身体和精神都有伤害。
温礼装作看不懂她的暗示,陪着康念坐下,一双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摆出一个很惬意的姿势,对着康念,话却是一语双关:“有时候工作太累,精神压力大,反而睡不着,偶尔的偶尔,开一点点安眠药还是可以的,但这东西,上瘾,副作用大,我用过一次,第二天头晕,做手术差点栽在手术台上。”
康念聪明,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用安眠药之后都会头疼,要不是最近写新稿件,时间卡的紧,我也尽量避免。”她自然而言就顺着温礼的话,为自己开安眠药做解释,又想起上次来做检查,袁宁说她病情加重,她又说:“我只需要很小的剂量,一点点,让我这两天可以入睡就好,之后我会自我调节,也给袁大医生减少点工作量。”
温礼朝着袁宁点点头,袁宁一脸无奈的下处方,签字。
今天医院人多,温礼带着康念穿过三楼的长廊,刷了卡直接走向医学院,学生都在上课,楼道里没什么人,两个人从医学院下楼出门。康念跟在他身后,背着包,到了楼梯口她拉住温礼的白大褂袖子,说:“送我到这里就好,江州大学我认得路。”
温礼脚步一停,还想争取一点和她独处的时间,脑筋一转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他说:“……那个,医学院挺大的,小路比较多。”
康念看着他笑,说我知道啊,对上温礼疑问的目光,她说:“毕业前,我来过医学院几次,做采访。”
一听到采访,温礼面上有点挂不住,他脸有点吃味,瞥向一边,“关于这个事情,我想我应该欠你一个迟到六年的道歉。”
康念眨眨眼,静静听他说。
温礼说:“我当时充了电,但是南苑那天断电半天,我是到了傍晚才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但又被导师叫走去观摩手术……”
他急切的解释,对面的姑娘却似乎不以为意,目光淡淡的,彷佛看穿了一切。
他声音越来越小,顿时窘迫,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他从没在哪个女生面前这样局促过。
康念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说:“没关系,牧司前辈骚扰我的时候都给我解释过。我也想过再约你采访的,但……”她俏皮的皱皱眉,“牧司前辈当时太烦人了,所以我恨屋及乌,整个医学院的人我都拒绝采访。”
温礼得到谅解,获得一点安慰,抱着手臂,做恶声恶气状,磨牙霍霍,“看来我得去找牧司这家伙算算账,要不是他捣乱,我们兴许可以早认识一点的。”
康念眼神清澈,温礼回味过来,急忙补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康念打断他,轻轻拍拍他的肩,“我都知道。不过师兄,你今天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为什么?”
温礼吁一口气,看上去有点沮丧,“我在别人面前可不是这样,自从知道你是图安,我的偶像,我看见你就紧张。”
康念作惊讶状,不服气道:“嗨,怪我咯?”
温礼说:“当然不。”他看看手表,时间充裕,于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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