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心下发愁。
梁梦掀开车帘看了看,虽然容靖安为了方便驾车曾将车辕处改造过,但此时三个大男人坐在一起看上去也未免还是有些挤。胡利刚刚其实是想进车里的,结果差点儿被容靖安和墨司政两人合力打爆了头。容靖安打他是因为他觉得车里只能梦儿坐,墨司政打他是因为他这堂堂皇帝陛下都还没坐过哪儿能让这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小子开了先河!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斗不过群狼,纵然胡利能躲得过容靖安的铜珠,却也躲不过两人的合围,最终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外了……
她在几人身后好好打量了他们一番,一番审时度势之后一脚将二胡踹了下去:“淫贼别坐我的车。”
胡利欲哭无泪:“穿穿你偏心啊……”
将胡利轰走后穆永年也知道最终结果怕只能是这样了,反正车里只坐了梁梦一人,那两个男子并未进车,也不算于礼不和,南宫家即便知道了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于是便放心到前方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他府中去了。
梁梦蹲坐在车厢中的软垫上,紧贴着车帘问墨司政能不能把他的身份说出来压压场子好让她离开。
墨司政在车外轻叹:“阿穿,你是南宫府的女儿,就算我是当今天子又有什么权利不让他们与自己的子女相认?凡事总要有个理由吧,难不成让我跟他们说是你不愿意?”
“……我……”梁梦很想说自己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况且,这太守压根儿就没见过我,我又拿什么说服人家我是当今天子?回头人家在把我当骗子关起来,我这一把老胳膊老腿儿的哪儿受得了……”
“你就没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物件吗?皇上出门不是都该带着些信物什么的吗?”她还是有些不死心。
“有……”
“拿出来啊!”
“被你们没收了到现在还没还我呢……”
她这才想起墨司政的那块儿龙纹玉佩在刚一上山时就被她拿走了,而且……她好像忘了放哪儿了……汗啊,一国皇帝的信物就这么被她顺手不知扔哪儿去了……
一行人刚刚抵达府邸,就见管事匆匆前来和穆永年低声说了什么。穆永年面上一惊,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书信看了看。
“奇了……奇了……”看过书信的穆永年自言自语,身边一众人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觉得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况且眼前又是南宫府的人,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开口解释道:“皇太后前几日命司天府从太子殿下的两位侧妃中挑选出适宜立为正妃之人,司天府几经卜算却发现两位侧妃的生辰八字均不符合。虽得罪了两位侧妃不好,但事关太子殿下命理之事,他们也只能如实上报了。太后听闻后本想从各大世家中寻得匹配之人纳入太子府先看看,不想却未能从几大世家宗谱中寻得任何一个与那生辰八字相配者,此景前所未有,现下正发愁要不要降低要求,从各郡县的大家闺秀中寻一寻呢。”
“什么生辰八字竟这般难寻啊?”一个小丫鬟好奇的询问。
“哈……你打听什么,难不成还想轮到自己吗?”穆永年哈哈一笑,嘴上虽这么说着,但还是把那生辰八字念了出来。
他话音方一落,一个跟在南宫沛菡身边看上去比较年长的侍女微微皱眉:“……这……好像是九小姐的生辰吧?”
此言一出,一众人等的目光迅速落在了梁梦身上。
梁梦如芒在背,脑中轰然一声,只觉得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仿佛看到山中那平静安稳的生活从她身侧缓缓流过,之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她没来得及伸手抓住就已经从眼前匆匆溜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众人请进正厅的,不知道那些瞬间谄媚的如同怪物般的嘴脸到底都跟她说了些什么。眼前的人物好像都纠结在了一起,慢慢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