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么擦拭,眼泪犹如决堤了一般,滚滚而下,霎时,泪流满面,难以遏止。
到得后来,手绢都能拧出水来了。
梦同学心痛的要命,只好哄小孩一般柔声道:“别哭了,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崔罗莎哽咽道:“你还会唱歌,别不是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罢?然后,你把我唱死之后,好不用再牵挂再念想了是吧?”
梦同学很是不满,道:“你怎么会对你爱的人那么缺乏信心呢,我最多也就是把人唱瘫痪了,决计不会死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崔罗莎看着他的脸,伸出玉手,轻抚他的脸,自言自语道:“我心里很苦,你知道吗?”
梦同学点点头,轻轻道:“我知道。”
因为他的心也是很苦。
崔罗莎道:“不,你不知道。我明明想你念你,多么希望你在我的眼前,可是,我又是不敢面对你,害怕你再次的拒绝,再次刺痛我,再增加我的痛苦。”
梦同学抓住她的手,道:“我......”
他却是无言以对。
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的自私,郭玉的芳踪隐匿,和仙子的不辞而别,都带给他极大的打击,为了避免再次受到伤害,他拒绝了崔罗莎,却偏偏冠与冠冕堂皇之理由,这不仅自私,更是无耻。
崔罗莎道:“今晚,龙魂鹄他妻子悄悄过来告诉我,你来了,那个时候,我有心远走开去,避而不见,不过,在她的劝说之下,终是打消了我的出走念头。”
梦同学心里暗叹,果然,世间一粒沙一颗水,都有其存在之意义。
倘若,不是曾经自己解救了龙夫人的蛊毒,即便是她多么善良,也决计不会那么卖力给自己充当说客,劝服崔罗莎的。
终于,崔罗莎收住了泪水,不过,眼睛还是水汪汪的,那脆弱的憔悴的眼神,直可把人的肝肠揉断。
她低低声道:“我这才知道,你打着要救人的幌子,深入苗疆,实在只是要给自己找我见我提供一个良好的借口......你,你真的好虚伪!”
梦同学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
本来,“虚伪”是个贬义词,但以梦同学以往的随心肆意所作所为,率性流氓行为,这个词怕是已经对他一种褒奖了——至少,虚伪,是为掩饰劣性行为服务的,最起码,表示他已经懂得隐藏懂得遏制,说明跟君子靠前了距离。
在另外一方面来说,掌握了虚伪,便标记着他的人生慢慢趋向成熟了。
或许,有同学要质疑:虚伪,不是和君子对立吗?怎么会跟君子靠近了距离了呢?
这么说吧,人性之中,天生善恶二念——不要听“人之初性本善”那一套,那只是古代帝王方便统治以儒家思想愚民的文化手段。
所谓君子,便是把善念无限扩大,完全把恶念压制了下去。而虚伪,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伪君子”,也是在外人前以善念把恶念掩盖,展现谦谦君子风范。
两者之间,差异在何处呢?
君子坦荡荡,恶念被妥善的控制,便宛若把握住人生之舵,可以坦荡的走完其人生旅程。
而伪君子,其实,他已经做了很多的努力,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和智力,但路途之中,所遭遇的环境,往往比君子之途复杂的多乃至凶险的多,才导致了人生之舵的失控,最终,落得个人仰马翻身败名裂的悲剧收场。
故而,“伪君子”与君子,两者的距离并不远,相差的,只是两个字:命运。
正如草莽江湖,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哪个敢说从来没有错杀过无辜之人?
所谓的谦谦君子,只是欺人之谈。
梦同学从来就不认为他是君子,至于“伪君子”?额,好像也谈不上——因为,他只是就一流氓,哪里有君子的影子呢?
他很想跟崔罗莎商量商量,他哪里有君子的东西,好认真的改上一改。
只不过,当他看见了崔罗莎的期待眼神之时,他还是泄气了。
而且,崔罗莎说的没毛病:“说你虚伪你不乐意是么?其实,以你的武功,把我绑架走了,我还能反抗不成?”
梦同学呆了呆,然后笑了,同意了:“好吧,我这就把你绑架啦。”
双手一探,抱起崔罗莎,走出石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