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神眷者属实没想到许德拉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先把自己的心腹大患给解决了。
克拉肯原地坐了一会儿,仿佛是感觉不够过瘾,他仰面躺下看着已经暗下来了夜幕,一时间脑海中思绪万千。
此时的神眷者感觉很兴奋,他很想与人说话,但周围有没有什么人可以供他倾诉。
他又感觉很感慨,甚至是有一点悲伤,也不知道这是否与这位神子的消亡有关,毕竟他可以说是从自己诞生就一直呆在自己体内。
总之他并没有立刻想办法返回大陆南部,而是在这片文明的起源地静静的看着天空,这一刻他仿佛都能听到远处无尽之海的浪声。
“还真是一身轻松啊!”克拉肯淡淡的说了句。
可突然神眷者的胸膛处传来了,“兹~”的一声,这是烧红了的铁器接触皮肤的声音。
克拉肯的微笑僵在了脸上,瞳孔极度收缩成为针状,同时他立马翻身恢复成之前趴着的状态。
他原本以为这样,那个诡异的饰品就可以远离自己的皮肤,但事与愿违,与神明有关的器皿又怎么可以用常识去思考。
但如果只是正常的烫伤,或许克拉肯还可以忍受,但这种攻击却十分奇特。
在他与十字架接触的皮肤那,虽然传出了烫伤的声音,但疼痛感却不产生在那里,而是直接漫布全身。
尤其是能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而这只手正在不断地用力,这种肉体精神的双重折磨哪怕是克拉肯也差点瞬间崩溃。
更糟的是,明明人类的半神就在这里,他却没有出手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不过这或许也正常,以人的身份去杀神的子嗣,哪怕是神明最不器重的子嗣,哪怕神明都没有关注到这件事的发生。
但这依旧是一种越位的行为,而所有的越位、所有的篡夺,并不是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了。
除非能强大到推翻旧有的体制,否则哪怕你打败了敌人,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这或许也是孟比斯不敢直接对达库旺卡动手的原因,甚至他要消失的那段时间,或许就是在为此刻做准备。
克拉肯死命的咬着后槽牙来抵挡那痛苦,同时他展开手掌看向了旧灵的标志,神眷者能感受到这两位已经死去化身武器的人类师祖也在颤抖。
显然为了干掉神子,所有参与的人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此刻痛不欲生克拉肯却感觉一种奇特的归属感,不过这种归属感很快与他的意识一起在疼痛中模糊。
仿佛是忍耐到了极限,原本趴在地上的克拉肯,猛地扬起身仰天悲鸣。
不过此刻模糊中他看到的景色,已经不是几分钟前的落日夜幕,一条巨大的紫色蟒蛇盘踞在半空,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
克拉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只像是拥有猩猩前肢的蜥蜴巨兽,他缓步前行着,每走一步都将生机泼洒。
突然天上的巨蟒开始移动,它旋转着下落,来到了神眷者的身边化身成了一位美丽的女子。
大地上的巨兽开始愤怒的咆哮,他砸击地面的声音,就如同是这片大陆的心跳,源源不断地为克拉肯提供的能量。
突然一个极度恶心的画面出现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活了过来,没错仿佛是里面的血丝向外延伸成为了“足”。
在无数“足”的作用下,克拉肯的双眼夺眶而出,在漫天紫色星光的照耀下,它们悬浮在半空被漩涡装的非凡力量包围。
与此同时克拉肯开始呕吐,酸水混杂着食物残渣倾泻而出。
但真正可怕的是,在这些后面一颗鲜红的心脏被吐了出来,这象征着生命的脏器昂扬的跳动着。
它就像是一面旗帜,大地上的力量自发的汇聚到了它周围,就连那两个刚刚寄居的旧灵此刻也再一次出现,进入了这颗鲜红的人类心脏。
伴随着星空中,一道道如同锁链般的法则构建出有五条直线组成的形状,大地上的力量虹吸到了一处。
无数狂暴的力量汇聚在一起,那么这一定会导致爆炸,爆炸是艺术亦是毁灭,而在毁灭的极深处则象征着新生。
如果说之前新生的,是那位死去无数岁月的神子,那么此刻获得新生的却是人子。
光芒散尽,一个头戴皇冠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他的高度没有变化,也就是一个正常人的身高。
而且仿佛经过改造的克拉肯,还保留着人的外形,星光赐予他完美的容貌,大地赐予他健硕的身体。
新生的人之子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体,而后那双淡紫色的眸子便盯上了那已经瘫软在地的肉体。
新生的男人对着自己旧日的躯体挥了挥手,那副死去的身体像是获得了召唤一般,突然抬起了头。
下一刻,颅骨联合着脖颈、臂骨以及脊柱直接飞出。
男人握住了脖颈的位置,两根臂骨还绕到一起成为了剑把,颅骨则变成了承重轴。
如果从它诞生的过程来看,这本应该是一个相当邪恶而堕落的武器,但此刻它却散发着白玉般的光芒。
这光芒在这紫色以及深黄色的世界里,就如同时那刺破黑夜的第一缕阳光,让人感到洁白神圣。
男人举起手中的人之剑,准备刺向自己已经烂做肉泥的肉体时,失去骨头倒塌下去的身体,却又诡异的抬起头。
只是瞬间,原本还正常的肤色立马变蓝,继而被鳞片所取代,但在鳞甲之下依旧能感受到那果冻质感的肌肉。
那双失去眼球如同黑洞般的眼窝,透露出来令人胆颤的诡谲,更可怕的是他在微笑。
新生的克拉肯没有一丝犹豫,立即加速了手上的动作,尖锐的骨剑直刺昔日的自己。
不过那个克拉肯更快,他一把拽下胸前的十字架,只是瞬间就变成了盾牌的大小,而后直接迎面砸了下去。
表面上看还是这棋逢对手,但骨剑与那礁石质感的防具接触的瞬间,毫无抵挡之力的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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