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窦氏看他一副快被说动的样子,就继续道:“与实权朝臣的家中联姻也未尝不可,阿素虽说有些木纳,规矩上是顶好的,普通人家的嫡长媳都是使得的。”
魏国公听完这些话以后,知道这条路不大走得通,但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两个姑娘到赏樱宴的事,你要上心一些。衣裳多做几套好的,头面也多打一些合用的。特别是素敏,纵然她针线一绝,别让她再做那么多针线了,哪个男人喜欢这样的女子,叫她多读些诗书。”
窦氏但笑不语。
哪家主母是靠诗词歌赋当家的,贵女于世上立足从来靠的都不是男人的爱宠,正经人家女儿的教养,诗书从来就不是重点。
不过也知道,魏国公是打算不成,有些难过得以致于口不择言了。
魏国公又说:“至于卫氏那里,她出生卑微,没什么见识,就别让她在这里头裹乱了。夫人让她禁足就禁足吧,也别让丽敏和钊儿去看她了。”他不是不喜欢卫氏,而是和府中的前途相比,所有人都要靠后,包括他自己,这是古代一个合格的勋贵家主的基本想法。
为了妾室和庶出要死要活的毕竟是少数,是奇葩,那跟整个社会的三观不合。
而且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魏国公自认为了解自己的夫人,出生大家,小事上从不屑于与妾室们计较,一旦计较了,就必然是大事。况且只是禁足而已,不是发卖也不是杖毙,都是小惩大戒。
若是卫姨娘知道在魏国公心里她是个出身卑微,没有见识的蠢妇,定是能沤出一口血来。
魏国公用过午膳后,就离开了正院,回到前院的书房中。
闷坐在书案旁,越想越不甘心,便打算到荣华院中找老夫人商量此等大事,可是转念一想,此时老夫人正在午憩,定是不能打扰的。
况且老夫人生性喜静,已经不管事多年了,除了嫡长孙,别的孙子孙女都没有什么偏爱。就算与她商量,也有可能商量不出什么来。
魏国公思来想去,只能暂时把此事放下,安心处理起公务来了。
午饭用过一盏茶后,姜素敏让红绫把账册撤下,开始准备她每日的午憩。
红罗打来热水为姑娘净面,“姑娘,怎么不继续看账呢?大姑娘和三姑娘没准还在用功呢,要是落后了可怎么好啊。”
“傻孩子,账是每天都要看的,午憩也是每日不能停啊。”姜素敏穿着中衣,麻利地钻进被窝,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小撒娇,“可以歇息半个时辰后再忙啊,休息好了,工作才能好啊。”
红绫过来帮着放下帐幔,“是是是,姑娘说的,总是有理的。”
因为姜素敏不喜睡觉时有人在旁边看着,所以红绫和红罗每次侍侯好以后,都退到外间守着,等待主子的传唤。
红罗没有猜错,姜丽敏今日没有午憩,仍然和库房的帐册较劲呢。
没错,是较劲。
姜丽敏因性子使然,素来不喜细致的活儿,比如说女红和术数。
但是教养姑姑这些年来的教导也不是白给的。
她也知道,对于贵女来说,女红和诗词歌赋都是虚的。夫人愿意教怎么管家才是难得的,她希望能表现好一些,学得也多一些,以后能做一个好的主母。
原本府中规矩,姑娘们三岁就遣走乳母,单独住一个院子,规矩和风仪就开始培养形成。
可唯独姜丽敏幼时跟着姨娘生活到六岁,三弟出生后才单独搬出来,接受一个大家小姐的教养。
一开始还真以为想姨娘说的那样,嫡母在给她们母女难堪,非要她们骨肉分离。
直到在外头遇见和她身份差不多的庶出姑娘,就渐渐知道,夫人是个不错的嫡母。就慢慢地养得懂礼了,虽说性子早就养成,但是人爱掐尖但却不糊涂。
在姜丽敏看着账册胡思乱想的时候,丫鬟通报说是卫姨娘身边的桂枝求见,就让人传唤进来了。
桂枝进到屋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小声地回话,“卫姨娘被夫人禁足三月,国公爷没说什么就同意了。卫姨娘的意思是让三姑娘向国公爷求个情,还有昨晚说的话可不能忘了。”
姜丽敏一听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么,便打发了桂枝回去,心里有些难过不安又有些高兴。高兴的是姨娘被禁足,她就不能鼓动父亲给她找个皇室贵族之类的男人做妾了。难过不安的是虽说被禁足,没有吃什么苦头,但是名声不好听啊,怕是见碟下菜的下人就要看轻姨娘了。
其实,她的想法还是太浅。
除非是皇帝和会成为皇帝的皇子,魏国公绝对不会主动送女儿给人做妾的。姜氏一族的名声不容许他玷污,一旦传出魏国公府喜欢送女儿给别人做小的,到了那时候,恐怕不是族老们上门来要个说法,就是在荣华院静养的老夫人会先打死这个败家的儿子。
更深地体会到做妾的难处,姜丽敏要当正室的愿望就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