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年仅十岁,但是很清楚地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朱姨娘耐不住闺中寂寞,有了别的男人,甚至皇甫小雨也是别人的骨肉。若是被皇甫将军知道,不单单是浸了猪笼那么简单,只怕皇甫小雨会沦落到难以想象的境地。
她抓狂!皇甫小雨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将天大的秘密捅了出来!
皇甫府她不能再住下去了,来了有两个月之久,方家却没有一言半语,不禁让她心寒。但是方家毕竟比这儿简单的多!她无比迫切地想要回到方府,怎样才能合情合理地提出并离开呢?
这一夜,方青然辗转难眠,迷糊中睡去,却又被噩梦惊醒。
早晨起来,拾翠瞧着她眼底下的淤青,不禁叹气,用热水敷了会儿才好些。依然穿了那浅绿的裙子,昨夜将裙子浆洗后晾干。幸亏那撕破的地方不大,走动时若不注意倒是看不见。
方青然带着两人出了涟园,将近兰院时,放慢了脚步。
时值夏初,芍药玫瑰开得正艳,方青然拎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踏入花圃去摘那朵最大的玫瑰。
拾翠叫道:“小姐,你慢点!”
庭院里有不少奴婢婆子,不禁都看了过来。
方青然摘了花,纷嫩饱满的花瓣层层叠叠,包裹着嫩黄的花蕊,花瓣上残余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光,映着她那张微微带笑的脸,花如人,人如花。
这一笑脸闪了人的眼,也闪了人的心。
方青然转身往后走,像是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身子往花丛里倒,堇色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了起来,接着便听到她惊讶的声音,“哎呀!小姐,你的裙子被挂破了!这可怎么好?”
方青然也变了脸色,低头看着裙子,嘴撇着,似乎要哭出来。
这边皇甫夫人正喝着茶,和皇甫小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皇甫轩依然沉默。
朱姨娘慢慢揉捏着她的肩。
盏菊挑开帘子进来,笑吟吟地,“夫人,然小姐来了,好像脸色不太好呢。”
“怎么?”皇甫夫人抬头,只见方青然苦着脸,磨磨蹭蹭地走进。
她皱眉,看向拾翠。
拾翠万福,嗫嚅了下,道:“回夫人,然小姐去摘花,裙子被扯破了。”
皇甫夫人松了口气,招手让方青然走近,仔细一看,果然被扯破了一角,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明儿,箬姨再给你做一件。”
方青然眼眸一亮,因为本来洇了雾气,如同被洗净的黑葡萄一般,流光溢彩,让皇甫夫人也看呆了眼。
皇甫轩眸光微闪,端起茶啜了口。
皇甫小雨眼睛中闪过丝嫉色。
方青然却巧笑嫣然,背在后面的手拿出来,将那朵盛开的玫瑰递给皇甫夫人。
皇甫夫人“哎呀”了声,一手接着,一手揽了她入怀,道:“真是个懂事的!”
朱姨娘接口道:“可不是!夫人就是有福的,瞧着轩哥儿和雨小姐,现在又来个然小姐,都巴巴地孝顺着,让妾身好生嫉妒。”
“就是,就是!”盏菊和几个婆子也陪着说笑起来,房间里气氛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