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心中生疼又有些尴尬,抬眸看着她,问道:“你恨我?”
“是,我恨你。你说过的,你没有爱情的,七年前你抛下我,我心甘情愿,一定是我不够好,一定是我不足够让你爱我到可以抛下一切顾虑,或者说我不足够可以配得上你尊贵的身份跨越障碍。曾经的感情和无奈,那都是假的吗?如果是真的,七年后,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李郁芳这些倾诉和质问说出来,自己却忍不住流泪。
李子明俊眉阴冷,却仍有几分绅士,取了纸巾递给她。
他涩然低声说:“我们没有在一起。”
李郁芳也是成年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男人只有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才会不在乎仅仅是*的占有。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李子明喉头上下动了动,良久,才劝道:“郁芳,真的,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吧。”
她擦着眼泪,问他:“你觉得我还是配不上你吗?”
他摇头:“不是这样。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我非常清楚我现在对你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当年是我对不住你。我将来定会娶一个彼此都清楚立场的单纯的联姻对象,我也心安,因为我给不了爱。”
他少年时喜欢她,是他的初恋,但是父亲说,想要成为登上巅峰只有先克制自己的喜好,不能让自己的喜好左右自己的判断,让那些没有关系的东西左右自己从而失去机会。七年前还是少年的他想通了,与她约了最后一次会,和她分手,因她会是他通往青云之路的障碍。
“我不介意,我真不介意你爱过她,我可以等,让你的心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郁芳,我介意,你值得更好的。你回去吧,不要浪费美好的年华在我身上。我明天就要走了。”
她殷切地看着他:“我来送你。”
他说:“丈夫许国,不必相送。”语气很轻,却不是那种豪情之味,或是吊丝男装逼,却悠悠带着一种落寞无奈的自我放逐。
李子明在傍晚回到军营宿舍,却见门口走廊上站着一个女上尉,一见他过来,就跑了过来。
张菁菁目中带着一丝询问:“李中校,你回来了?”
李子明淡淡问道:“张上尉,你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我今天不当值,就常规训练。”
“有空怎么不出去转转?”
“要不,李中校你带我出去逛逛?”她目中带着一丝渴望。
“对不起,我没空。”
“没空?我都看到你和一个年轻女人出去逛了。找到军营来,什么女人呀?看着有些面熟。”张菁菁不服气了,觉得他这是借口。
李子明打开了自己的宿舍门,见张菁菁还站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眯了眯眼,说:“不好意思,张上尉,我要换衣服了。”
说着,他啪一声关上房门,张菁对着房门握了握拳,又懊恼地跺了跺脚。
忽又一转念:换衣服?
她一双眼瞪大,移动脚步到了窗户边,只可怜窗帘紧闭,她不禁贴近头去,看一看有没有缝隙。
“张上尉!”
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叫她,张菁菁忙站直了身子,脸色涨红,尴尬地咳了一下。
“杨上尉,许中尉,你们怎么在这儿?”
两个年轻漂亮的信息数据科的女军官也是听说了李子明要调走的事,心中不舍。如李子明这样年轻高位、风流倜傥、气质也显然出身不凡的男军官自然是女军官们梦寐以求的对象。本来,在基地女兵们都是宝贝,追得人特别多,但是条件好些有些底气的女军官们却都瞄上了少数的那几个年轻俊美的军官,李子明就是其中极品了。
许中尉问道:“张上尉又怎么在这儿?你刚才趴在窗户上要干什么?”
杨上尉说:“张上尉,你是女人,你是要在这里偷窥李中校吗?”
张菁菁道:“我……我帮我哥哥传句话给李中校,我就看看他在不在……”她的哥哥也是在基地当兵的,与李子明有些交情。
许中尉道:“就算你哥哥和李中校是好友,你也不能这样做吧?为什么要你传话,没有电话吗?”
张菁菁不高兴了:“许中尉,你这是和上级军官说话的语气吗?”
“……”许中尉不服却也反驳不了,她和军校同学杨上尉结成暂时攻守同盟,可惜的是她的级别低了张菁菁一级,张菁菁对着她可以官大一级压死人了。
李子明在屋里收拾着东西,隐隐听到屋外传来的争论,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这些女人,真是没完没了。
翌日,两艘驱逐舰驶离连云港,军部没有往南洋增派航母的计划,而在反海盗、反恐活动中,他们也多半不用最先进的战机群。可能他们还要改开直升机、三代轰炸机、运输机等,李子明也只好暂时告别自己的战机了。
李子明站在船沿,扶着栏杆,他一身海军舰载飞行员中校制服,天青色的贝雷帽下一张如刀削的俊美逼人的脸庞。冬季的大风透骨的冷,当是军人却不能缩着脖子。
他从口袋轻轻掏出一个小东西……
“璇儿……”
他轻抚着那个曾被他称之为汽球的并蒂花,又从口袋掏出一个皮夹,上面塞着一张明眸善睐的少女照片。忽觉得自己的一生悲哀又荒唐,命运这老/婊/子总是这样戏弄懵懂之人。
他,因为这个家族恩仇和身份,他也无法面对她是仇人之女的出身,红颜祸水,他嫡亲的舅舅一见红颜终生误,家破人亡,他恭亲王一脉原本显赫的妻族格局大变。
而他却也外甥肖舅吗?不能那样呀!可是,做出那样的决定,也催他心肝。
他,没有退路了。
璇儿,愿来生不生在帝王家,咱俩无怨无仇,愿化蝶、化燕、或还做人,我好好爱你……
李是我母姓,我姓刘,刘暄,字子明,恭亲王世子,太/祖正统嫡曾孙。
他,也只有这个身份了,为了家族要拿回他身为帝国太/祖嫡系子孙的荣光和尊严,他什么都放弃了。
他倚在栏杆上,面朝大海,让冰冷的海风吹干他的赤热的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