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望着身前这美好的面容,竟痴痴移不开眼了,“见过允王。”阿允,梁肇启,那残暴天子唯一信任的人。
梁肇启淡声道:“珍妃不必这样多礼。”
凌钰搅着手指,才发觉自己的手帕已在刚刚的痴愣中掉落地面。梁肇启一直凝望着她,她不便弯腰下去捡,因而绞着手指,微微有些不自在与无措,“您是天子的弟弟,阿钰自然应当尊重你。”
梁肇启一时无话,凝望她片刻,清澈的声音依旧动听,却不由自主带着一股压迫,“允觉得珍妃很是熟悉,是否我们曾经见过呢。”
“不曾的。”交握的双手握得更紧了,“阿钰一直居住在曲国,少出闺阁,允王应该是认错人了。”
“是么。”梁肇启沉吟着,不再看凌钰,“夜晚降至,珍妃先回殿吧。”
凌钰落下口气,面对允王她有着压迫,这压迫不是允王给的,而是她自己给的。身前这个人太过美好,面对他,她害怕自己会不自主将所有的心事都说出来。
梁肇启却没有离开,他俯下身去,伸出修长的手去捡凌钰掉落的那方手帕。他的袖摆太阔,挨到地面,凌钰心中竟不自觉生出不舍,“我自己来——”出口已晚,他已经将手帕递到了凌钰身前。
凌钰怔怔看他,宁静的面容,倨傲的神情,双眸却美好得令她都醉了。“多谢。”好久,凌钰憋出这两个字来。
梁肇启朝她略一点头,迈步离开,衣襟飘然。
凌钰怔怔站在原地,好久后才回过神。允王应该也如梁肆启一样,拥有无数佳丽。这样的男人美好得比女人都出色,却也冷傲得让人不敢亲近。
折回身,凌钰记下了今日的收货,她又知道了几条路该怎么走,该通向哪里。
回到央华殿,大殿却是灯火通明,凌钰迈出的脚步停住,心中已猜到缘由。
“爱妃,你想往哪里去?”浑厚的声音震彻大殿,果真如她所想,梁肆启在这里。
“出去透气的。”凌钰这样回答,脚步迈得小心翼翼。
“哦,如果有不开心,寡人变几个戏法给你看好不好?”梁肆启大步上前来拉住她的手,揽她的肩。凌钰挣脱不开,强颜欢笑,“什么戏法?”
“让人瞬间没有的戏法。”
凌钰脸色僵住,“没有不开心,我很好的,哦……妾很好。”妾,终究为妾!
梁肆启大声笑起来,“是么,寡人准备了几个奴仆想给你取乐,如此就先放过他们吧。”
所谓取乐,就是用王宫中所有能想到的酷刑去折磨活生生的人!凌钰颤抖的心终于微有平缓,“天子深夜至此,快回去安寝吧。”
“寡人今夜想在这里留宿呢。”他俯在她耳侧,轻轻吐着温热的气息。
凌钰浑身颤热,梁肆启一直没有碰过她,今夜难道再躲不过么!
“可是,可是……阿钰有些累了。”
“那寡人命人备兰汤沐浴,陪你一起?”
“不,不用的。”凌钰霎时否决,梁肆启的笑容停在双颊,她心中惊住,连忙道,“妾怕耽误天子早朝,妾很??拢?逶』嵴既ズ芏嗟氖奔洌??桓业10筇熳印!彼?档寐也辉裱裕?馐投急涞貌园住?p> 梁肆启低头将她吻住,“寡人也喜欢这样沐浴。”
陌生的唇舌痴缠,异样的温柔辗转,凌钰接受不了,猛然推开了环住她的梁肆启,“对不起,阿钰实在太累了!”
梁肆启深邃的双眸微眯,凝她好久,最后轻笑罢手,“那就睡吧,寡人只是想来看看你,听闻你方才走了许多地方,寡人只想提醒你,王城机关太多,怕你不小心误撞机关,丧了命都不自知。”
他轻笑着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殿。
凌钰后背渗出冷汗:她其实想要逃出王宫,梁肆启却在她没有动作之前都已经知晓了她的想法。
她如何才能逃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