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共食。”
凌钰道:“是,君上。”
陆?皱起眉头,“阿钰,称孤一声大哥吧。”
一声大哥,便可隔断她对他的那些“非分之想”么?凌钰握筷的手一滞,缓缓抬眸。她身前的陆?依旧是俊朗得惊人的,依旧有那一张轮廓分明的俊颜。他周身皆散发出王者的威仪,硬朗之下,却透出一份刻意的疏远。
凌钰移开目光,心底已然明白:他懂的,懂她对他的那份心思。可是他不愿意接受,所以要用这样的身份将她隔开。凌钰极力隐下心底的一份痛,淡然地道:“好的,义兄。”
不是大哥,而是义兄。她也分明得很,将这疏离隔出,言明自己不愿的那份心情。
陆?略一顿,深望她一眼,已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他没有吃多少菜食,凌钰也没有用过多少。时间过得很快,陆?还有许多政务要忙,他抽身离开,临行时吩咐宫人尽心侍奉。再之后,这空旷的殿中又恢复了方才的清寂。
凌钰坐在桌前,已有宫人上前撤下满桌的菜肴。她一时难以习惯自己的房间多出这么多的人,“都下去。”他们在听了她的话后,各自轻声退出殿。
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婢垂身来问:“魏女,要沐浴洗漱么?”
“你是何人?”
“奴是殿中女婢,奴唤辛乔。”
辛乔长着老态沉着的容貌,在凌钰身前俯身,恭敬有礼。凌钰道:“备水,沐浴吧。”
只是凌钰还是不习惯被人伺候,辛乔与几个婢女在侧,她极不自然。今后都是这样的生活了,习惯吧!一番熟悉作罢,颠簸了多日,凌钰不再想其他,累得沉沉睡去。
翌日,陆?意想不到地来到澄华殿,凌钰确实诧异极了。怔怔凝去,他身后跟随而来一个低眉垂首的中年妇人。
“君上……额,义兄?”凌钰诧异。
陆?朝妇人道:“给魏女量身。”
望着妇人拿出的软尺,凌钰愣住,“义兄?”她明白了,在军营时,她身穿死人的衣服,他曾说今后再为她做新衣。他一直记着这她都快要忘记的承诺……
妇人已朝凌钰行了礼,细细量来,认真记下。
凌钰只呆呆望住陆?,而他只不过淡淡扫过她一眼,便坐在了上座。妇人收了软尺,低低喃:“腰……一尺八。”
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担心传来,“太瘦了。”
她是瘦,腰肢不盈一握,但是身段确是玲珑有致。魏国南方的女子本就是如她一般的单薄纤瘦,其实在魏国,她不算瘦的。
“魏国女子皆是如此,我没有太瘦的。”凌钰不觉脱口。
陆?却道:“今后多补身体。”
妇人已收了尺子,禀道:“君上,奴已记下,先退了。”
陆?略一颔首,妇人应声退下,凌钰望了一眼陆?,轻言:“做新衣么,裙摆不要太长……我不习惯。”她喜欢刚及脚裸的裙摆,简单利落,行动也便。
陆?点头,却道:“这里是胡,应遵循胡的风俗。等新衣裁出,孤便向卞耶宣布你王侯义妹的身份。”
凌钰凝去一眼,又垂头,半晌,她缓步上前,“义兄,可否不要宣布出去。王宫之人知晓便可,可以吗?”她不愿,如果被烙上这个身份,她就再也不可喜欢他了。
再也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