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看都不看杨京。
这是讽刺他做事不过脑子,所以才落到今天的下场吗?杨京放在桌下的拳头握了起来,但又立刻松了下去。
他拿起筷子,给项宁匀了一碗菜,自己也学着萧予归吃了起来。不过他的动作很慢,紧紧皱着眉头,只是在勉强自己下咽。
萧予归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二皇子,若是不填饱肚子,又怎么有力气去解决问题。”
萧予归果然有办法!
听到他这句话,项宁眼前一亮。“先生可是有所赐教?”
“二皇子指的是什么?”萧予归装作没有听懂项宁话中的意思。
项宁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逆贼林耀率兵谋反,更是刺杀先帝于朱雀楼上。今我皇兄项长虽被捧上皇坐,却有林耀领尚书事,实为摄政。我大楚万里河山,怎可就这样落入贼子之手!”
七岁孩童的声音还很稚嫩,但是说出的话语却条理分明,铿锵有力。
萧予归带着笑意望着他,还可以看到男孩眼中的坚决。
他淡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你恨林耀?”
“杀我父皇,虏我兄长,篡我江山,我为什么不恨他!”
萧予归听到项宁的答复,点了点头。
“那二皇子觉得今日萧某准备的饭菜如何?”
“这……”项宁不知道为什么萧予归突然把话题带向饭菜,楞了一下。“甚好,只是和往日有些不同,宁一时难以适应。”
“二皇子可曾农桑?”萧予归轻笑一声。
“不曾。”项宁摇头。
“可曾养蚕缫丝?”萧予归继续问。
项宁的表情很茫然。他觉得萧予归似乎话中有话,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对方这么问的意思在哪里。
萧予归敲了敲盘中的饭菜。“遍身罗倚者,不是养蚕人。二皇子每日享用珍馐无数,但却不是种地养猪之人,每日绫罗绸缎,却也不是桑种缫丝之人。既然二皇子并未付出丝毫就享受着珍馐美食,为何还有资格责怪衣服不够华美亦或是食物不够美味?
今日菜肴,虽算不上盛宴,但也是丰盛,比起寻常百姓家可抵一周花费。二皇子与我非亲非故,我摆食物招待与你,你却面露嫌弃。要知道我若是把这些食物施舍给附近百姓和乞丐,可还能得到几句神佛保佑或者好心人的称赞呢。”
项宁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先生这话何意!”难道虎落平阳,落井下石吗?
他气愤的看着萧予归,但一时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杨京单手在项宁的肩膀上拍了拍,让他紧绷的身体放得轻松。
“二皇子乃天之贵胄,如何与百姓和乞丐相比?大楚自我高祖项羽开朝已经四百余年,代代更替,不失明君庇护,才有如今盛世。二皇子呈天之眷顾,乃帝星投胎,承袭先祖血脉,自然也为国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楚皇一脉护佑国内百年平静、再无战乱,免你亲人流离失所、骨肉离散,赠你生活安居乐业、幸福和美,如今命你为二皇子献上饭食良衣又何错之有?”
萧予归不语,含笑看着项宁。
在杨京的话语中,项宁似乎听懂了什么,慢慢的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萧予归微微颔首。
不愧是项灵不惜发动兵变也想册立的储君,果然慧心通透,为可教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