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要拣选规整的,最好是二三十斤的老沉木,树干最好。找了半晌,只找到一根老杨树,三人将树上的歧枝都摘干净,很快一根粗壮的木头杆子就成型了。因为雨水的浸泡,杨木比平常要重上不少,不过也是因为雨水的湿润,这根老木头反而结实了许多。杨吃鸡用指节敲击着木头中部,耳朵贴近,只听到嘭嘭的闷响,有如敲到墙壁上。
“成啦!这根木头不差!”
说完,三人就分别抱住杨木的三个部分,站成一字,将杨木顶头对准窑口的砖头,口中一齐默念一、二、三,猛然撞击!
咚的一声,木头刚与砖墙接触,就震得窑口颤动不已。
一蓬蓬飘洒的灰尘从碎石间洒落。
“好,再来!”
紧紧抱住老杨木,杨冲三人使尽浑身力气,再度将木头撞上去!
通的一声,杨木竟将窑口怼出一个大窟窿!
生砖头毕竟硬度差了些,再也经不起这样强度的撞击,杨冲他们顺着破开的洞口,在四周继续扩大洞口的范围,眨眼之间,已经把窑口里的砖块收拾的七七八八。杨冲当先钻进洞口,小步跑向瘫死在地上的猪头三,在雪白的石灰地面上留下一串匆急的脚印。
杨会计和杨吃鸡跟着进来。
“嘿,你别说,这窑子做得还真不赖!密不透风,下雨不愁,这也难怪当年咱大杨庄出产的钢砖闻名全县。”
杨会计刚进来,打量着四周感叹,只站在远处看杨冲搬弄尸体。
“哼。”
杨吃鸡觉得他这番作态有些冷血,猪头三尸体就在两人不远处,殷红的血液流淌了三、四米,他不说尸体如何,反而先称赞窑子,可见他并不把人命当做宝贵的物事,就这还是同在一起生活几十年的老乡哪,他咋就这么淡定?
他冷着脸撇下杨会计,走到尸体旁,问杨冲道:“小冲,猪头三咋样了?”
“等一下,让我仔细看看。”
杨冲绕着猪头三的尸体转一圈,又回到地面凹陷处凝视良久。
将手指放在猪头三的鼻尖,竟是一丝热乎气儿也没了。伸手按向他的胸膛,心脏早就不再跳动,整个身体温度都随着寒冷的雨夜消逝而去,入手处尽是一片冰凉。由此可见,死亡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他的皮肤表面尸斑还没有出现,现在才刚凌晨五点半,据此可以断定死亡时间应当在子夜时分左右。早前杨冲和杨吃鸡去猪头三家里时,那还是将夜时分,不到九点。
这就说明,猪头三至少在九点之前有事出门。
还有一个疑点,他离开杨喷潮家时应当在七点之前,那么这中间的两个小时,他在哪儿?又做了些什么?
杨冲捏着下巴,各种线索在他脑海中飞速地拼接与比照。他总觉得自己将要得到最后的答案,却总是因为某个重要线索的缺失而脱线。不禁摇摇脑袋,想要将这种头疼至极的感觉甩出脑海,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猪头三的尸体上。
“咦,这是什么?”
他走到猪头三的右手边,将尸体的手掌挪开。
只见手掌下面,竟然掩盖着一个极细微、极模糊的血字。
“啊呀,那好像是个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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