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福气,这往后啊就是宫中的贵人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这些话,感觉到空气中的氛围有几分不同,一阵清风吹过,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入鼻中,傅沅的手心不由得渗出一些汗来。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隔着红色的盖头傅沅见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吸了一口气,便抬起手来放到他手中。
他稳稳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然后,在他的引领下,她缓步到了厅堂。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父亲傅呈远也坐在太师椅上。
傅沅看着地上放着的蒲团,缓步上前,屈膝下跪。
“女儿拜别祖母、父亲。”
到了这个时候,傅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舍和酸涩来,眼泪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一番叮嘱哭诉后,傅沅被人扶了起来。
“沅儿,我背你出门。”听着声音,傅沅知道是自家哥哥傅询。
她点了点头,隔着大红的盖头见着蹲在身前的兄长,缓步上前,爬在了他的背上。
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快到了门口时,耳边传来傅询低声的一句话:“妹妹,若是受了委屈就写信回来,我帮你揍他。”
这短短一句话,叫傅沅不由得红了鼻子,却是强挤出一丝笑来,哽咽着声音说了声:“好。”
被人背着出了宣宁候府的大门,扶上轿子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说话声:“不哭了,以后想见你父亲和兄长,我陪你一块儿回来。”
傅沅微微诧异一下,下意识抬起头来看他,隔着大红的盖头,她似乎能看到他眸子里的认真和宠爱。
她微微一笑,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声:“好。”
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从宣宁候府所在的朱紫巷出来,到了朱雀大街,一路朝皇宫的方向行去。
东宫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四处贴着,连空气中都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热闹。
下轿、跨火盆、见礼。
繁复而冗长的礼节此时却变得格外的庄重,傅沅穿着厚重的嫁衣,顶着重重的风冠,像个木头人一样在严嬷嬷的指点下,跪了又跪,拜了又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直到被人扶着进了一间屋子,坐在一张铺着大红绣龙凤双喜百子图案褥子的床上,傅沅依旧觉着有些恍惚。
这就算嫁人了?上辈子她没有嫁过人,到了这个朝代成了这傅四姑娘,她更敢去想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彼此同住一个屋檐下,还要装作贤良恭顺。
嫁给宋淮砚,他说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别人,这样一门亲事,应该是最好了。
傅沅思绪乱飞,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
隔着大红的盖头,她见着他朝自己走了过来,心扑通扑通跳的愈发快了起来。
严嬷嬷面带喜色说了几句吉祥话,而后示意宫女将放着喜秤的托盘呈到殿下跟前。
“太子殿下,可以挑起红盖头了。”
大红的盖头被轻轻挑起,傅沅从一片红色中解脱出来,抬头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正红色镶着玄金宽边绣龙纹喜袍,拿金冠束发,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对上他惊艳中带了几分笑意的眸子,傅沅不禁红了脸,错开了他的视线。
宫女奉上合衾酒,递到二人手中。
宋淮砚举着酒杯的胳膊穿过她的手臂,含笑看了她一眼,二人同时将酒饮尽。
宫人们跪地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鱼贯退下。
屋子里只留下了宋淮砚和傅沅两个人,大红的龙凤双喜烛燃烧着,满目的红色中透着所不出的贵气。
傅沅心中紧张,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饿不饿,先吃些东西垫垫吧。”
宋淮砚笑着将人拉了起来,走到铺着红色绣花绒布的桌前坐了下来。
桌上放着花生桂圆莲子还有好些点心,傅沅早起就没吃多少东西,折腾了一日因着紧张倒不觉着饿,可这会儿某人一提醒,就觉着饿了起来。
吃了一把花生两块点心后,才觉着没那么饿了。
“既然不饿了那就安置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孤可不想耽误了时辰,沅儿定也是这样想。”
傅沅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子一轻就被某人拦腰抱起,朝床榻前走去。
蓉帐里添金碧,翡翠衾中续暖和,重奏鸾弦欣易云,双星今又渡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