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要开会,是来找事的。
“有事好好说,别动气,来,来,进来我们慢慢谈。”姚富春拉着杨伯伯的手肘,作势进屋讲。
“不用进去了,我看就在这里讲挺好的。”杨伯伯撇开姚富春的手,一脸冷淡。
“我说老杨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外面就是公路,站这里讲影响不好哇!”
老杨轻蔑一笑,“哦呵,你还知道影响不好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现在知道影响不好了,那你早干啥去了,就让广三伙同外村人欺负我们绿蕉妇幼啊?”
“那哪能啊?我可以对青天大老爷发誓,绝对没有干过这样的事!”说的那个义正言辞啊!
“青天大老爷要有用还要你来干啥子哦,就你们这些不干事的才整天拿青天大老爷来忽悠人!”人群后面有声音响起。
“就是,就是!”大家起哄。
“不说,咱不说青天大老爷,咱进屋讲先好不好?!”姚富春快要欲哭无泪了。
问题还是要解决的,村民们也不准备拿乔多久,掌控好主导权,在谈话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就成。
到底还是进去说话了,屋里顿时很拥挤,有很多人甚至都没能进去。
“我哪能干这事啊,这是人干的事吗?我早前就说过广三了,让他不要干这事。他答应我了啊,我不知道这死崽子他没听我的啊?”姚富春一脸无辜。
“哦?广三可不是这么讲的喔,他说你是站他这边的,收了他的钱呢!”一个女人愤愤地讲。
“广三那混人讲的话能听吗?那肯定不是真的,我哪里收他钱了,一个子儿我也没收。”姚富春信誓旦旦,“那种钱是我能收的吗?”
“别说那些虚的,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广三是怎么待我们绿蕉的妇幼的。”
曾受广三欺负过的人一个个走上前,大声控诉着,唐余和圆圆也在其中。
“我们本来就在那里挖螺挖的好好的,突然就不让我们挖了,他是谁啊,地又不是他的,是大家的,凭什么不让我们挖?”
“一个在前边追,一个在后边赶,像抓贼似的,我们又不是做贼的,就挣点辛苦钱招谁惹谁啦?在自己村里干活还要当成贼抓,委屈不委屈啊?”女人讲的时候还用手背抹了一把泪。
“喊打喊杀的,我是挖他家祖坟还是咋地了?”
“不要脸啊,口口声声说我们挖螺会坏了他的沙虫,我们就挖浅浅的一层土,哪里就看到沙虫了,不要脸啊,他广三贪钱啊,让别人挖了送他一半啊,不送不给挖啊。”
“说是播了沙虫苗,谁也没见他撒过苗,还不是原本就有的沙虫?再说了,这是海,又不是地上的田,播了种子,东西就长那不跑了。海水一涨上来啊,沙虫还不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他就舍得了?哦,他就过来用几个石头摆着,就说圈了这块地了,他咋不上天啊,怎么不把海上的地都圈了?本来就没下苗,圈着地不让人挖沙虫的人去挖,时间长了,自然沙虫就长得好了。沙虫长得好就是他养的啦?”
“你就说他是不是跟村委会买了这块地,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了,我还说我是镇长呢,你是不是也归我管!”
“你看看我这个篮子,你知道是咋弄的吗?是被沙河的老头给砸的,抢了我的小锄头给砸的!”圆圆郑重其事地拿出自己的篮子,指着篮子缺口说,“不是有人在,他是不是要连我也一起砸了!”
唐余把几个被推倒的孩子拉到人前,“看看,他们一身的泥巴,衣服,手脚,脸上都是泥巴,嘴里也不知吃进去了多少?都还是孩子,谁不是爹娘生养的,没偷没抢他家的,就至于这么欺负小孩子吗!”
几个孩子很上道,立马做出很委屈的表情。加上本来就破烂的衣服,看起来格外的可怜。人们赶海是舍不得穿平时穿的衣服的,都是挑不要的衣服穿的,在海泥上拖拉衣服又是烂得很快。
说这话的时候,唐余没想到自己也是个孩子,仅仅比他们大了一点点,但没有人觉得她讲错了。本来就是广三大人欺负小孩子,由孩子自己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