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眶里打转。柴荣和她是一个办公室的,知道她这些天的日子并不好过,何小宝受了她的冤枉哪咽得下气,平时明明私下里从不说人长短的,这次也突然合着田菊花,将韩亚芬怕事反咬王鹏传了个沸沸扬扬,弄得每个人都在她背后指指点点,日子很不好过。
柴荣下床穿上鞋子,在王鹏肩上拍了一下说,“还是聊聊吧。”说着朝韩亚芬微笑了一下,侧身走出了王鹏宿舍,韩亚芬对着他的背影感激地轻轻说了声“谢谢”,这才跨进屋子走到王鹏的床边,低头看着王鹏问:“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是吗?”
王鹏觉得这样的说话姿势很暧昧,就起身下床到桌边坐下,点了根烟抽上。
“你原来不抽烟的。”韩亚芬说。
王鹏举着烟看了看说:“那是因为没经过事,不知道烟的好处。”他将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然后手夹着烟轻轻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恨你,就算你不这样说,我也是打算让你这么做的。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仔细想过我们的关系,的确是我太轻狂了,从没考虑你的处境,以后不会了。”
“我……”韩亚芬“我”了半天,才用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会想办法调走的。”然后掩面就往处走。
王鹏闭了闭眼睛坐在那里轻轻地说:“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可内心里觉得必须要这么说,否则他会难过一辈子,会觉得自己欠了韩亚芬。
时间就这么不急不缓地过着,乡里上下因为换届的事,很多人已经坐不住开始四处活动。副乡长以上的领导是想给自己再找找上升的空间,或是看看能不能调整一下分管的工作范围,下面的人则一边揣摸着陈东江会不会坐稳一把手的位置,一边考虑着乡领导调整后,自己的位置是不是能换得好些。尤其是随着洪向南倒台,原来跟随他的一帮人,就算不是直接亲信,也都担心自己将来的前途,纷纷开始走门路想调离曲柳乡。
换届这种事情,一向的原则就是选举自下而上,人事安排自上而下。因此大家都知道,由谁当党委书记、谁当政府正职,这都是事先就经过上一级部门统筹考量的,投票也就是走走形式,说到底还是上面的意思最重要。由此,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趁换届前就把自己调到那些已经基本定下班子的乡镇,也省得在曲柳帮着一顿穷忙最后也没自己什么事。
按王鹏现在的工作内容,乡里换届工作与他基本不搭边,所以,他的工作重心正好全部落在了专业市场一事上。走了李宝,工建办自然又是吴培观说了算,但他一直都是陈东江的亲信,专业市场又是王鹏提出来的,工建办现在除了吴培观自己,就王鹏是建筑专业科班出身,吴培观就干脆放手让王鹏大胆去做,只是嘱咐他遇到问题多想想,不要急于求成,很多事情放一放说不定也能放出眉目来。王鹏起先并不怎么在意吴培观关于事情“能放出眉目来”这种说法,但后来生的许多事情都证明,吴培观的话绝对是官场办事规律的真实写照,但这是后话。
周宏伟读的是农业,在工建办其实完全不对口,虽然主动要求帮着王鹏做事,到底现在还处在建设阶段,王鹏跟他细细解释的工夫,还不如用来多跑几个部门了,何况那时一个乡办事员出去办事,靠的都是两条腿骑着自行车,每天来回县乡之间,那绝对是一件效率低下的事情。为此,王鹏还特地去了趟宁城,打算买一辆8occ的轻骑,把自己那辆老坦克自行车给替换掉。
既然到了宁城,而且最近也不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便打算与江海涛他们聚聚,已经几个月没见面了,倒是挺想这一帮兄弟的。约了他们在得意楼吃饭之后,他先去了一趟商业局看冯天鸣,自从钟宏轩调到宁城后,王鹏再没直接去过冯家,怕碰到了尴尬。
冯天鸣已经从最初的愤怒中平静下来,虽然心里还是怪他和有夫之妇有染,甩了冯天笑,但到底四年多看着王鹏成长,没有一直与他计较下去,但彼此间过去那种亲密与信任还是少了很多。
冯天鸣告诉王鹏,虽然冯天笑刚刚到法定婚龄,但钟宏轩已经不小了,所以两家家长已经碰过面,准备让他们过了农历春节,于元宵节的时候结婚,让王鹏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另外,他还告诉王鹏,冯天笑已经代替宁枫,担任新闻节目的主持人了,对冯天笑来说,也算是爱情、事业双丰收了。
王鹏一直听冯天鸣讲着,心里有点苦涩,为冯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