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工作却更卖力了。
秋墨突然提起这个事,梁茶香有些看不明白,这事跟她们的报仇有什么关系?
“想办法,把机器弄坏。”秋墨快速的说道,“我知道你做的到。”
弄坏机器?
那怎么行,全厂二百多号人全指着它吃饭呢,不行,决对不行。
她要找萧镇报仇没错,可是厂子的二百多号人不是她仇人,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仇,断送了这二百多人的生计。
还有茶花,王婆婆年纪大了,祖孙俩就守着王茶花的这点收入过日子,厂子倒了,她们怎么生活?
“不行,我做不到。”梁茶香痛苦的摇头。
“你说什么?”
秋墨不可至信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冷眼看着梁茶香。
不行?
这就是她养了二十年的好女儿?她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她跟她说不行?
她这是造什么孽?
秋墨摇摇欲坠,脸色发青,眼神空洞。
老天爷这是在惩罚她吗?惩罚她二十年前识人不清,间接害死了父亲,惩罚她不该心软,留下这个余孽?
一时间秋墨万念俱灰,只想找个柱子一了百了。
梁茶香害怕了,扑下去紧紧抱着秋墨小腿,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阿妈……阿妈,您别这样,您这样我害怕,报仇我会想别的办法,……只这件事真的不行,兴隆昌不是他萧镇一个人的,二百多人指着它养家糊口,……我……我不能断了那么多人的生计,那样的话,我不是在报仇,而是成了罪人……”
梁茶香边哭边说,脑子里乱烘烘的,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在表达些什么。
“也许,也许萧镇,跟本就不在乎这个缫丝厂,不然他怎么总也不来?”
“对,他根本就不在乎,您看庄博华在兴隆昌,一手遮天的他跟本不管,听说萧镇有个儿子,可是从来也没见到厂子里来过,厂子里从来也没人提过这个人。”
“对,他不在乎的。”
梁茶香慌乱的,不停摇着秋墨的双腿,耳朵嗡嗡作响,似有无数的飞机在耳边起起落落。
“他对丫髻山的那十几株茶树很上心,谁都不让碰……,您消消气,今晚,今晚我就去给您把它们全都砍了。”
梁茶香胡乱的许诺着,越说越不靠谱。
“要是您还不解气,我这就去把萧镇处理了,刀/砍、枪/杀、落/毒,只要您高兴,随便您挑。”
秋墨这才眼珠子有了转动。
刀/砍、枪/杀、落/毒?
如若能够如此快意恩仇,她又何必隐忍二十年,多受二十年的折磨?
不能吗?
只要她潜回来,有的是机会,为什么甘愿日日忍受噬心之痛,也没有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痛快的让他死了,不甘心他可以活得风声水起。
他人生喜事,洞房花烛,她却在冰冷的湖水中垂死挣扎,与死神争抢。
他喜得麟儿,人人祝贺,她却遭受所人有的白眼和厌弃。
她不甘心!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她要他尝尽她所有的痛苦,她要他众叛亲离,她要他身败名裂。她要他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秋墨紧紧攥着拳头,如果萧镇是一块石头的话,恐怕此时已然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