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明月,默默饮酒,思考着对策。
在这亚相府的后院,有一个屋子,屋内的布置相当的别致,颇有品味,却是很明显的感受到很浓烈的少女气息。
这是一个女孩的闺房。
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可是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和一把琵琶。琴的左下方是一张精美的雪梨木书桌,靠在窗边。
在这屏风的外面则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暂称为《蜻蜓荷花图》。
在它的右边是几个大橱柜,关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藏着些什么。
而在梳妆台的斜对面则是一张床,透过那红色的帐幔,却是隐约可见一个婀娜的身影,不是那少女净明儿,却又是谁。
此刻的她正扑到在床上,双肩不断的抖动着,那十分女性化的枕头此时已然沾满了泪水,很显然,这净明儿还没有从这残酷的现实之中走出来,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十年的美好就在刚刚遭到毁灭,脆弱的少女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变的若无其事。
很快在净明儿的闺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十分缓慢的身影,净明儿似乎也有所感应,下意识便叫出声来:“离哥哥!”
但很快他便发现来人并不是他所期盼的离哥哥,而是她那逐渐年迈的父亲。
可怜的少女即便到了此刻还是记挂着她的那位离哥哥,幻想着她的离哥哥并非不爱他,而是,不,是一定有什么苦衷,这才逼不得已拒绝父亲的提议。
他一定会来向自己解释,过来安慰自己,要求自己再等待他几年,等待他风风光光的将自己娶走。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这净明儿的幻想,卫离此刻却是决不可出现在此处,而唯一能会来安慰她的便只有她的父亲。
虽然这净明儿年纪小,但却也是颇为懂事,她母亲走的早,一直以来都是她与父亲相依为命,故而也知道体贴自己的父亲,不让父亲担心。
所以她很是努力的坐了起来,同时想要抑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哭,但是那眼泪就是仍不住的流出来,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而且似乎越来越汹涌。
净美看着自己颇为狼狈的女儿,心觉得很痛,一直以来,对于女儿他是相当宝贝的,可以说是捧住手中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的美好都送来给她。却不想就在今天,却让他遭受如此伤害。难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想让离儿入赘,伤到那孩子的自尊了?正直的净美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去责怪那卫离,而是在不断的找着自己的原因。
太玄亚相一步一步的走到女儿面前,伸手十分慈爱的抚摸这净明儿的头,眼眸之中尽是怜惜,这十六年来,他何曾让女儿收到这般伤痛。
“乖明儿,都是爹爹不好,可能是爹爹方法有误,让离儿觉得反感了,可能……可能离儿他不会……”话到嘴边,净美却是又有些犹豫,没有说出口。
看着女儿这般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悲伤,净美更是觉得难过,颤抖着说着:“好孩子,你如果要哭的话,就哭吧,不要憋在心里憋坏了自己,不用担心爹爹,爹爹虽然有些老了,但是已然是你的依靠。”
有时候便是这样,一个人独自面对的时候,也许可以忍住不哭,一旦有人安慰,便再也不能忍受自己心中的委屈,大哭一场。
净明儿却也是这般,听到自己父亲如此温情的话语,心中苦闷的少女却是再也抑制不住悲伤,放下了一切顾虑,一把扑到了父亲怀中,大声痛哭了起来。
“哭吧,哭吧,哭出来便会好过一些。”净美就这样将女儿抱在怀中,左手不断轻抚这女儿的背,柔声说道。
父亲的爱是威严的,沉默的,忧郁的,深远的,但其实它又是很简单。
它像白酒,辛辣而热烈,让人醉在其中;它像茶,苦涩而醇香,容易让人为之振奋;它像清泉,平淡而亲切,让人自然清新;它像篝火,给人温暖去却令人生畏,容易让人激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