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绿柳沿堤,依旧是风拂湖萍,甚至不远处,依旧是当日歇脚的那块石头。可是一切却早已经不是依旧的模样。羡鸳不知所以,见可可往那边走,芳落芳官儿却脚上长钉子一般站着不动,便自己上前扶着可坐在那块石头上。芳落责备的瞪了一眼芳官儿,芳官儿也是悔恨不已。她们知道,可可心思沉重,坐在这个环境里,一定要胡思乱想的。
果不其然,可可坐在大石上,慢慢在春风中闭上了眼睛。周围似乎还弥漫着那日奇怪的气味儿,可可眉头像是做恶梦般的皱着。她的脑海里过着这些日子的事情,从一个多月前,甚至更早开始,她一直活在一个大大的圈套里。背叛或者欺骗她的不只是海菊。可是始作俑者却都是敛心公主。
她容不得她,即使自己不去招惹她,即使自己没有任何野心,即使凛君宸不再要她,敛心公主依旧容不下她。想到这里,可可猛然睁开眼,恶梦初醒,她浑身发冷。没有了凛君宸的爱和保护,她要怎么活?
见可可猛地站起来,芳落忧虑的想要询问。可可却谁也没有理,继续沿着湖边行走。三人在后面只能默默的跟着。
走了没有多长时间,可可看见前面不远就是琳妃的住处。可可停下脚步,因为门前,凛君宸的步辇停在那里。午后春光下,金黄的龙椅泛着威严的光。可可转身要走,她不想这么尴尬的碰上他。可是还没挪步,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一声尖细的嗓音喊道:“皇上起驾!”
可可下意识的回头,却看见凛君宸板着脸从门里走了出来。王辰在一旁小心谨慎的弓着身子。凛君宸的脸色让温暖的春日午后多了一阵阴冷的风。他的剑眉浓浓的立着,他的眼睛里露出阴森的寒光。见凛君宸上了步辇,可可忙由芳落扶着,按规矩跪在一旁。她的眼睛盯着地面,直到他的依仗在自己面前整齐的过完,她都没有感觉到那曾经炙切的眼神熟悉的落在自己身上。虽然知道希望是奢望,但是她还是失望了。慢慢站起身来,无意间抬头,却正好对上另一双含笑的眼睛。不过那眼中的笑,却是不屑的讥笑。那双眼睛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敛心公主。她旁边还站着如今真正的琳妃娘娘。
可可突然想起那日帮完,皇后身边的宫人捧着一本册子给她。上面白纸黑字记载着前晚凛君宸宠幸的女人的具体事宜。琳妃新宠,侍寝落红……显然,皇后是知道琳妃当初的身份的,所以,她初次侍寝,皇后命人按新人的记录来写的。可可久久的盯着落红两个字,她瞬间好像不认识它们。她的脑子是空白的。琳妃不是之前还像顾晋之示爱吗?怎么转眼间竟然委身凛君宸了呢?她不是不愿意做妃子吗?直到黑浓的墨色被可可仿佛盯出了血,可可才突然明白了。她突然想到了,当初究竟是怎么知道敛心公主要对付她的。是琳儿,那个整日嘻嘻哈哈天真不知愁的琳儿。那关键的药沫儿也是格木嬷嬷送来的。当想到这一切的时候,可可突然无法控制的狂笑了起来,跪在地上的宫人惊恐又茫然的看着可可,直到她笑出了眼泪,笑暗了眼神。
至今,可可不敢回想当时心里的感受,那是一块心头肉生生被剜掉的感觉。
“德惠贵妃,好久不见,怎么还是这样没有规矩?”可可不想久留此处,转身要走,却被敛心公主的声音逼停了脚步。
“给公主请安。”如今可可不想惹事,只得规矩的给敛心公主请安。敛心身边的琳妃却没有任何友好的意思,甚至把头偏了过去。
“熬了这么些年,德惠贵妃总算是修成了正果,本宫还没有恭喜你呢。”敛心公主阴郁的看着可可。
可可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她,心里再不愿意,也要笑。这是宫里生存的基本法则。特别是对有一个掌握着自己命运的人。可可虽然心里还是相信无论如何凛君宸都会保护她,但是她也知道,君心难测,自己究竟值不值得他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敛心公主虽然是他亲姐姐,在亲情上帮他抢回皇位是应当的,但是皇帝考虑的却不能仅仅是亲情。生在帝王家,亲情早就变了滋味。可可看着敛心公主,上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她,还是在珂儿生玉禾的时候。一年光景,转眼过去,这个久居后宫角落,深居简出的女人,脸上虽然没有岁月的痕迹,但是柳眉下的那双跟凛君宸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却如死人般的无光。她是个美人,标致的五官,白净的皮肤,放在现代也堪称完美的身材。但是她周身却没有一丝生气,也许她曾经也是一个灵气十足的姑娘,但是那些,早被恨和算计吞噬干净了。
“贵妃为何如此看着本宫?”敛心公主显然不习惯被人观察,厌弃的看着可可问。
可可惋惜的叹了口气,眉宇间透着她对这个荒废了青春的女人的同情。这中同情却让敛心公主非常反感,她刚要开口说话,可可却抢先了:”臣妾看着公主,突然想到了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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