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了身孕,要早些休息才是。”李嬷嬷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更加确定了可可的感受。珂儿已经怀孕了。
“嬷嬷,我现在真的不想睡觉。皇上虽然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他终究是别人的。我身份低微,不能抚养孩子,甚至因着家里,都不能认这个孩子。也只有着几个月他在我肚子里,才是我的。”珂儿的声音比起之前多了几分成熟,没有了往日的娇气,多了几分沉稳。可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得进屋,听她们继续聊。
“娘子,如今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生下长子,嘉妃娘娘也只是生了一个公主。皇上登基已经**年了,子嗣上的确是少了些。若是娘子诞下皇子,皇上或许会改变主意。娘子也可平子贵,脱了这现年的窘境。”李嬷嬷调着手中碗里的东西,安慰着。她提到了皇后,应该就是凛君宸口中的孟氏遗孤。
“能享这富贵的,怕是另有旁人吧。前些日子木莲不是说了吗,当日皇上要打了这个孩子,是熙儒贵妃替我保下了他,皇上若真有心抬举我,又何必弄出这些事来。只怕现在没有子嗣的后妃都巴巴的等着接手这个孩子呢。”结果李嬷嬷手里的碗,珂儿眼里沧桑可见,“我入宫也已经这些年了。后进来的却不说,只说往日的萧妃,如今都已经赐了封号,与嘉妃平起平坐了,就连当年最末的董昭仪,也已经进位董妃。若他真对我有心,怎么到如今我还是个不伦不类的娘子。皇后娘娘当日提过,把娘子纳入宫中位制,他也只是一笑了之,没了下文。这些事实在面上摆着,嬷嬷何须如此宽我的心呢。”
珂儿此话一出,李嬷嬷倒也不知道再接什么好了,只是无奈的赔笑着,两人尴尬无语。
按时间推断,恍惚间竟已是**年的光景。珂儿的话里话外透着凄凉,但是这惠恩阁里却是没有半点儿落寞的样子。看来凛君宸面子上的事儿没少做了,只是日子过得怎么样,珂儿的话,就是天机。
此时的珂儿已经是二十六七岁了,在现代,也是该做妈妈的年纪了。可可欣喜的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真心替她高兴。虽然可可也未做过人母,但是从小就是孤儿的她,对母亲的渴望是溢于言表的。但是转念想起珂儿刚才的话,心里又是一凉。生了孩子却不能认,这种痛,怕是这世上最凄厉的惩罚了。看来这些年,凛君宸依旧没有释怀。
“娘子,皇上若能为这孩子找到一个位分高的母亲,也算是为了孩子好了。”李嬷嬷扶着珂儿往睡帐走,一边依旧在给她宽心。
“是啊,我是个连做娘的本事都没有的。不跟着我受罪也是好的。”话到伤心处,珂儿眼泪落了下来。
“娘子莫哭。这惠恩阁里已经到处都是眼睛了,您一直不作为的纵着,如今可是说句私房话的地方都没有的。您这眼泪若是被有心人看去,岂不是又要平白遭皇上训斥。”李嬷嬷一边说,一边警惕的为珂儿擦去眼泪,又回身去关上窗户。
“我现在害怕什么?刚才那些话我都说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要去找主子讨赏就去吧。这些年我受的还少吗?我一直以为这些年来,长日相处下,皇上对我会有些真心。这个孩子才让我明白,我不过是他用来泄愤的工具罢了。我身上流的终究是穆家的血,穆家害得他几乎断了性命。他又怎么会在仇人之女身上用心呢。”
“娘子那些话,这些年偶尔跟皇上赌气的时候也说过,之前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也并未责罚,那些人自然不会再传了。可是这后宫里,怀孕流泪,是大大的不吉利。是对皇子的诅咒。那些人定会抓住这个。即便是皇上不在意,也会平白生出些杂事来,扰了娘子清静。”李嬷嬷耐心宽慰着珂儿,可可看的出来,这些年过来,她依旧是真心的,“娘子,这些年皇上也是对娘子很好了。每每有人来欺负娘子,皇上都有责罚。”李嬷嬷轻轻为珂儿揉着太阳穴。
“若不是他总是大张旗鼓的宠我做样子,我一个罪臣之女又是个连正经名分都没有的,怎会招来这些是非。每次罚过,不是过不了几日,依旧有人再犯。若不是有人成心示意,用女人的嫉妒心折磨我,那些人又哪来的这股不怕死的作劲儿?”显然,李嬷嬷也是知道这层关系的,只是低头不语,继续为珂儿按摩。珂儿斜靠在枕头上,手轻轻的抚着肚子,眼睛里难掩复杂。那是参杂着不忍,不舍和极大的怜爱。
“嬷嬷,你说,皇上为什么这么绝情呢?你还记得当时他知道这孩子的时候,眼睛里那冷的吓人的寒光吗?我一直以为,我真心爱他,会化了他心底的恨。可是他却是真的容不得穆家的孩子的。是我傻,竟把这些年偶尔的留情误认为长情,竟高估了自己的情意,也低估了他的恨意。他宠我,不过是为了伤我。”
可可不知道此时的珂儿处境究竟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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