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清曜点了点头,在大衣下轻轻用手握住了他。
坐在鱼庄的雅间里,白弼不禁想到了一年前,那个时候他不明白游耒的身份,那个时候的他也一无所有。在经历了种种事情以后,他有些越来越迷茫自己的定位和目标了——
或许从头走他将失去太多,但是继续走他又剩下什么呢?
白弼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乱的,一双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上。他抬头看了看,清曜对他报以温和一笑,“怎么了?”
“没事……”看到清曜的脸,他就觉得心情莫名好起来,于是白弼也报之以微笑,“我就是觉得像挠挠头发而已。”
菜很快就上来了,白弼和清曜一杯饮料还未干尽,手机就不耐烦地响了起来。白弼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瞥了瞥还在响着的手机,三下五除二地把它给调成了静音,然后放在了桌子一旁盖上,再也不理会。
清曜似乎也知道了这是谁打来的,只是勾着嘴角不屑地摇了摇头,斜睨地看着那还在微微振动的手机道,“是你爸?”
“恩。”白弼夹了一块白嫩的鱼肉放到了清曜的碗里,“别理他。肯定是为了白霞的事情来找我。”
“接一下吧。”清曜毫不犹豫地吃下了一大块肥美的鱼肉,还意味不明地对着白弼舔了舔嘴唇,“一直响着,真吵。”
白弼笑了笑,“好,听你的。”
他不想接电话,是因为不想引起清曜那些回忆——那些在医院的,在家里,在路上的种种不堪,种种像是被抛弃一样的回忆。但是他知道,清曜的意思,是想让他像当年一样——
接起电话,拒绝他的一切请求。让他们感受到迷茫和难过,就像当年的他一样无助。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他还小,他要背负的太多,而他们已经有足够的金钱来承受这一切了。说公平是公平的,说不公平,这个世界上也并没有什么公平了。
“喂?”
“喂,白、白弼啊,我是你爸爸啊。”电话里传出了焦急的声音,“那个小霞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啊?”
“……听说了。”
父亲的第一句话不是向久别的他问好,而是告诉他白霞的事情,仿佛他这么多年来找白弼的目的只是为了白霞的事情而已。他的声音很焦急,就像当年他看到白霞受伤时一样。难以想象那个时候的他是多么冷酷地拒绝为清曜付医药费而离开了他们的世界,白弼皱了皱眉,把拿着手机的手握得更紧了。
“那孩子真是,哎,不知道卷入什么斗争里,还背别人捅伤了!现在警察竟然说她吸毒,这、这算什么事啊!白弼啊,你帮爸爸去问问,白霞到底惹了什么人了!会被这样……哎。”
“白霞的伤,是我捅的。”白弼突然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一旁正在剥虾壳的清曜抬起眼看了看他。
“……哎呀,怎么可能呢!小霞她在医院是乱喊的,你别介意啊!我看啊她就是不敢得罪那些人才这么说的,你别介意别介意……”白父的声音特别焦躁不安,似乎害怕得罪了白弼一样,“那,你说……”
“我觉得,白霞最好的结果,还是按着警方的程序走吧。”白弼淡淡道。他想如果白霞不是现在这样,你早就死了。
“不!不行!警方要带她去戒毒所!那样的话她的前途不就毁了么?!”
“那你要我怎样?”白弼问道,“你让我去找人来辩护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那些持枪的人的错?别傻了,第一,白霞吸毒是事实,药检已经出来,那是无法辩驳的事实。第二,如果按照你这么说,把责任都推给那些人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
“那些人既然非法持枪,肯定有一系列的本事。如果你想白霞和你们家庭每天都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随时会被报复,那么你尽可能的去做吧。”
“怎么会……”白父似乎没想到这一层,被惊讶得无言以对。
“既然没有什么事,我也都跟你讲清楚了。白霞最好的未来就是跟着警方走,”白弼淡道,“那么,我挂了。”
挂上电话,白弼觉得心情一阵舒爽。白霞的事情可能可以有转机,但是他不会那样做的。白霞他应有的惩罚,白父应有的负担,他们终于——
全都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