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断的春雨由南至北在整个大尧弥漫开来。
水珠滴答滴答不断的从屋檐落到地面上,展相爷微微抬首望了一眼窗外,心道:也不晓得这雨何时能停。
忽然间,想起还摆在后院的那几盆止血草,他叹了一声,也没唤家仆,自己拿了伞便去了后院。将那几盆止血草挨个挪进屋子之后,却是又叹了一声。
自嘲道:这多年养成的习惯,只怕这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没有再回去,而就在这花房里待着。可是盯着止血草看得久了,心里头憋闷得慌,于是,就开始作画打发时间。
上好的宣纸摊开用青玉镇纸压着,展相爷提起狼毫在浓墨中蘸了两下,抬起衣袖大笔一挥,浓墨在宣纸上晕开,不消多时,便见一幅青山不老松图栩栩如生现于纸上。
搁下笔,展相爷仔细端详起来,却不由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笔力不行了……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正当他掏出私印在印泥上碾压了几下,正要抬手印在画上,却是忽觉右眼皮跳个不停。将印章搁下,展相爷抬头摁住眼睛,自言自语道:“该不会要出什么大事吧……”
说起来,这展修理应在三日之前就该到的,可是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想来确实有些不安。
就在展相爷为自家幺子担心的时候,只见管家慌里慌张、跌跌撞撞跑过来:“不好了!相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展相爷脸色一变:“不会是三公子出事了吧?”
管家摇了摇头,想说话,可气喘得太厉害,话到嘴里却断不成句。
“何事?你先坐下,缓上气再说。”展相爷一听与自家儿子无关,当下一颗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他一边说着,又一边拿起印章比着位置,看看印在哪儿比较好看。
“相爷,这一次可真是出大事了……百里大公子正在前厅等相爷。”
展相爷不悦地皱起眉:“他来做什么?”这些年,他们毫无往来,这下让大儿子过来做什么?
“说是……说是……百里大将军他被禁军带入宫中了……”
“什么……”手中的私印落下,污了青山不老松的图,“百里将军究竟出了何事?”展相爷将近来的事情都仔细想了一番,可要说出事,那也应该是自己这个丞相受连累才是。怎偏偏就落到那人身上了?
连衣衫都来不及换上,展相爷便急冲冲去前厅见了百里家的大公子。
百里大公子一见相爷,忙掀开长襟跪于他面前,道:“请相爷救救家父!”
“百里大公子快快起来。”展相爷将他扶起,问他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要一字不差同我说明白才是。”
“说来却是拙荆惹的祸……”原来,百里大公子的娘子去庙里上香的时候,碰巧遇上了骗子,素来极富正义感的她便上前理论,可骗子哪里听得道理,于是就打了起来。就这样,在无意间,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竟然撞到了也来上香的二皇妃。二皇妃从阶梯上滚落,命是保住了,只是可怜了腹中的小皇子。
往后的事情,不用百里大公子说,展相爷也能够推断出来。
这百里家的大儿媳妇,他确是有所耳闻,不过此事也太过巧合,只能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真是下了本钱啊,居然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能牺牲。
“相爷……也不晓得那些人是如何查的,居然说家父与越王勾结,想要将皇子皇孙都弄死,好让他自己的外孙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孙……”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愿意来求这个自命清高的丞相大人。可是整个朝廷,或许也只有丞相能够帮得上忙了。旁人不是冷眼相看,就是落井下石。
展相爷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命人给百里大公子奉了茶。
如坐针毯的百里大公子此刻哪里有什么闲情逸致来喝茶,但见他紧绷着一张脸站起身来,对着展相爷拱手道:“还望相爷能够救救家父。”
展相爷抬手,示意他莫要说话,他说道:“大公子少安毋躁。本相却有一事不明,百里将军的外孙同皇孙有什么关系?”
原本这是家丑,可是眼下急于救父亲的百里大公子只好如实相告:“小妹与十二皇子私定终身……十二皇子意外身亡,托十三皇子,也就是越王殿下照顾小妹……也不晓得那些人是怎么指鹿为马的,竟然说小妹怀的是越王殿下的孩子。”
听罢,展相爷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相爷……家父……”
“大公子且回去吧,你可晓得,你来找我,只会令你父亲罪加一等。”展相爷此刻有些心乱,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下来,好好整理一番,只有自己冷静了,才能找出对策救百里玄明。
“可是除却相爷,朝中并无一人愿意帮家父……”
“大公子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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