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铁蹄践踏满地狼藉,残断的肢体在铁蹄落下后四处飞离。
天,此刻,暗黑如地狱。
静下来了。
刚才那震惊灵魂的呼喊求饶,都消失了。
剩下来的,只有静。
“走吧。”
确定一场屠杀中,没有活下来的人后,高坐在马背上的一名男子寒声命令道,寒冷的声音宛若地狱之音,冰寒逼人。
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从天明到天黑,天黑到天明,又到天黑。
角落的尸堆有了轻微的动静,紧接着那染血的残肢被推开。
缓缓的。
看不清容颜,浑身被染了血的女子酿跄的站起,她空洞的双眼没有任何情绪的望着四周的凄惨景象。
一个时辰前。这里热热闹闹,是个喜宴。
表哥成亲,新娘子娇艳如花,大家还在庆祝,说着非常美的祝词,希望表哥喜得贵子,百年好合。
一个时辰前。
这里是普通的村庄,最起码看上去很普通。
自她出生时就生活在这里,小的时候,认为生活就是如此简单,闲时与邻居家的姐姐闲话,忙时练习琴棋书画,虽然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为何要学琴棋书画,为何要懂得如何去讨好一个男人,毕竟,她认识的姐姐妹妹,所学的,也是如何去绣好一件锦帕,一件衣服,等着到了该嫁的年纪嫁人。
幸好,她向来缺少好奇心,不想知道为何自己的不同,更不想知道,为何爹娘的脸上总是很少见到笑容,为何在她的容貌日益倾城绝色时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
是噩梦。
这一切一定是噩梦。
天地的忽然变色,那一群人的到来,屠杀了所有人,若非父母将她点穴压在身下,在那凄惨的叫声中,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原来,她,她的爹娘,她的二伯,都不是村庄里最普通的村民。
她不叫刘怡,而是赵怡。
赵家,三十年前衰落,曾经齐腾国的鼎盛家族,却在三十年前渐渐的衰落,最后消失在众人的眼下。
因为什么?
赵怡无声的望着天笑着,因为权利,因为赵家一直流传下来的玉佩,传言拥有玉佩的赵家,可号令隐藏在天下的数百万士兵。
爹娘曾说过,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而已。
是啊,只是谣言。
赵家的确有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可那玉佩也只是价值连城,即使可当信物,却也只能让赵家分散在天下各地的人看到后帮助持着玉佩之人。
可在想要得到权利的人面前,此玉佩能换来的也不过就是千金万两。如今的赵家,早就已经败了,爹娘想要让赵家重新崛起,将所有的希望放在她的身上,希望日后她可以进宫。
但,今日,一切都毁了!
爹娘的辩驳,在那些人的眼里,不过就是隐藏,真相反而成为了谎言。
那些人,大怒之下,挥刀斩下!
曾经的欢乐,如今的凄惨。
赵怡低下头去看着爹娘的尸体,并不完整的身体,刚才还热的身体,现在都冷了,都冷了。
倾城的容颜上,肮脏的鲜血,没有泪,只有突然降落的雨。
她无声的笑着。
昨天,就是昨天,她还是个想着一辈子做个简单的女子,快乐自由的活着。
现在,还可以吗?
她蹲下身体,颤抖的手想要去焐热爹娘的身体,却突然眼前一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就这样死去吧,如此,多好。
死了,她仍旧是那无忧无虑的怡儿。
残留的意识中,她仿佛听见那熟悉的铁蹄声传来,且在她的面前停下,是谁?那些人不死心又回来了是吗?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望着那高马上的无情男子,可却看到的还是那冰冷如刀削般的侧脸冷眸,她缓缓的笑了,没有一丝恐惧的望着他手中寒光四射的剑。
等了许久。
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笑着,支撑着自己看他,感受着刀剑刺穿身体的感觉。
……
几日连绵不断的大雨,天空阴沉不见光。
女子面无表情的坐在窗前,伸出手,接着冰冷的雨,任由着雨砸在手上,再从手上滴落。
不远处的被雨水洗礼的亭台楼阁,如置身在云雾中,仿佛幻境。
身在一侧伺候的婢女见状,摇头,叹息,“赵秀,何必如此。”
赵怡闻言,移目看向婢女,只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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