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高山大海,自己所使出的全部招式,都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有去无回,心下越来越慌,耳中又传来围观众人的讥嘲议论之声,眼里凶光一闪,恶念顿生,突然出手,直接抓向赵平安的胯下要害。这一招十分恶毒,已是超出了摔跤规则的允许范围。
赵平安脸色一寒,冷然道:“自作孽,不可活。”出手如电,一把擒住近卫三郎脉门。近卫只觉手腕如同被铁箍牢牢夹住,惨叫一声,全身酸软,险些瘫倒。赵平安冷哼一声,单臂扬起,将近卫三郎的身躯整个抡在空中,挥了一个圆圈,一摔就将他摔出几丈之外,近卫的额角碰在石子上,穿了一个大洞,流血不止,休说爬起,连动也不能一动。
日本武士大哗,立即有一个人跳了出来,拔出倭刀,在空中虚劈两刀,呼呼作响,高声叫道:“还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比刀来得爽快。”赵平安几人虽然不通日语,但看那日本武士模样,便知应该是要来较量刀剑。于承珠嘻嘻一笑,步出场中,却不拔剑,而解下了一条束腰的绸带。
场中的日本武士莫名奇妙,那使刀的名叫小昭,也是个七段好手,见于承珠挥舞绸带,状如儿戏,怪而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于承珠道:“你们不是说要比武吗?”小昭道:“既是比武,为何不拔出剑来?”于承珠道:“我们中国的规矩,比武要看对手,所用的兵器也就因人而施,对付你嘛,不值得我拔出宝剑,所以……”绸带一挥,矫如游龙,一笑接道,“这便是我的兵器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当然是通过通译说的,通译已把于承珠轻蔑的语气减了几分,但小昭还是可以看得出于承珠对他轻蔑的神色,气得哇哇叫道:“你要用这根带子来对付我的宝刀?”于承珠道:“不错,我还要让你先劈三刀!”通译把这话传了过去,小昭勃然大怒,霍地挥刀便砍,喝道:“好,你便用带子挡吧!”
这一刀劈得又狠又疾,旁观的日本武士大声喝彩,于承珠故意卖个破绽,让他的刀劈到胸前,纤腰一折,便避了开去,姿势有如风中摆柳,美妙非常,铁镜心看得出神,喝了声彩,忽地心中一动,想道:“这一闪一避,刚健之中显出啊娜,咦,于兄弟的身法怎么似个女子?”平时无心相向,并不觉得什么,这时却是浮想联翩,不觉呆了。忽见毕擎天狠狠地向他瞪了一下眼睛,铁镜心悚然一惊,只听得场中一片喧闹,原来于承珠又用美妙的身法避过了小昭的第二刀。
小昭第三刀连环斫至,这一刀用的是神风刀法中的绝着,刀光闪闪,把于承珠的前后左右全都封住,不论她怎样闪避也闪不开,满以为这一刀定能砍中,于承珠忽地用个“一鹤冲天”之势,身子突拔起丈余,小昭那一刀刚好从她的鞋底削过,日本人哪曾见过这等轻功妙技,连在场边替小昭助威的那群武士也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小昭手足无措,倭刀尚未收回,只见于承珠已落在一丈之外,笑盈盈地将绸带一挥,道:“三刀已过,轮到你接我的了!”
小昭一刀劈去,刀风震荡,绸带轻飘,忽地如长虹疾卷,转了个弯,朝他手腕卷到,小昭慌忙伸手去抓,他眼明手快,这一抓还真算迅疾,但于承珠的绸带缩得更快,小昭抓了个空,绸带又从侧面袭来,绸带是极柔软之物,回翔飘舞,钢刀虽利,却休想将它砍断。小昭累出了一身大汗,但见绸带飘飘,忽伸忽缩,在旁观者看来,那是美妙之极,好看煞人;但在小昭看来,却无殊毒蛇吐信,防不胜防。不消半刻,小昭已是头晕目眩,忽听得于承珠格格一笑,喝声“着!”绸带忽地把刀柄缠着,只一卷就卷了去,于承珠将绸带一抛,倭刀嗖地向空中飞出,银光映日,倭刀给她抛高得只见一片刀影。小昭气沮神伤,颓然退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