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顷刻之间白马已奔出数里之地,隐隐听得东北边角上,有行军鼓角之声,于承珠怕再碰到官军,拨转马头,向西疾走,再过片刻,杂声俱寂,四野空无一人,白马走入了山谷的羊肠小道,确实脱离了险境。○于承珠这才长吁一口气,又禁不住犯愁道:“被阳宗海这么一闹,我师傅给周寨主的信还没来得及转交呢。这可如何是好?”
赵平安笑道:“周寨主不是说到雁门关外古杨镇汇合么,你到那里一定能找到他。”于承珠仍是愁眉不展,道:“此去雁门关外,千里之遥,只怕耽搁太久,就算送到了信,也要误了师傅大事。”
赵平安游目四顾,忽然一笑,道:“丫头不必担心,你看路边的树上是什么。”于承珠趋前一看,叫道:“是周寨主他们留下的记号!”赵平安道:“什么记号?”于承珠道:“日月双旗和一支大棒。难道金刀寨已经和毕擎天结盟了吗?”赵平安道:“大概是吧,既然有记号,我们就顺着寻找,应该不难找到周寨主他们。”
于承珠心头震荡,毕擎天粗豪的相貌在她脑海中浮泛出来,不知怎的,她感到有种难以言说的厌烦,不想再见到他。但少女情怀,难以言表。只能默默牵着白马在前穿行,果然每隔十余步远,便能再找到一个记号,循着记号指示,一路前行数里,转过几片树丛,淡月星光之下,隐隐见有人家。
赵平安正欲继续前行,于承珠忽然脸上一红,道:“烦请真君在此稍待片刻,晚辈去去就来。”说罢扭头便跑,几个起落背影便消失在树丛之间,赵平安微微一怔,随即不禁哑然失笑。
独立月下,赵平安正想自己是不是要学古人,也来赋诗一首。忽听得一声马嘶,于承珠的白马突然跳跃起来,也发声长嘶,似是和那匹马遥为呼应,赵平安大为奇怪,这匹宝马性情通灵,罕见如此举动。只见照夜狮子马竟然不受主人的约束,独个儿便奔过山坡。赵平安不及深思,连忙追赶上去。
刚刚转过山坳,忽听得一声大喝道:“好大胆的偷马贼,张丹枫的坐骑你也敢偷?”声到人到,月光之下,看得分明,是个浓眉大眼的和尚,拿着碗口一般粗大的一根禅杖,见了赵平安,不由分说,便呼地一杖迎头打下来。
赵平安微一侧身,避过一杖,正想说话,那和尚的禅杖已是泼风般地打来,有如泰山压顶,力道强劲之极,赵平安挥袖一拂,将禅杖带到一边,余劲散逸,沙飞石走。赵平安亦是微微一惊:这和尚的武功虽未臻化境,但这一杖神力天生,外门功夫,已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莽和尚也是个高手,接连两杖都被赵平安轻松化解,心下也是惕惕,撤回禅杖立个门户,朗声道:“敢问道长何人?为何洒家师侄的坐骑会在阁下身畔?”
赵平安心中一动,笑道:“原来是潮音大师当面,贫道有礼了。”和尚一怔,道:“道长识得洒家?”赵平安道:“玄机逸士座下四大弟子英名,贫道闻名已久。”和尚道:“区区虚名,不足挂齿。道长可是识得丹枫么?”赵平安回首笑道:“于丫头,还是你来解释吧。”只见于承珠自十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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