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兑为泽，唯杀无名（4）

，被我强留在了市集外，你看能不能带上他们一同前往申邑。”

    “这当然不成问题，若墨台兄真就这么被我拐跑了，我怕你的随从要在市集闹翻了天。”

    申氏不愧是行贾之人，这交谈的本事当真厉害，如今已与仲牟谈笑起来，好似熟稔许久。他命人携了铜鼋，便准备离开市屋。

    却有一直默默候在角落的高手，跟了过来，“二君子，宗子有令，这铜鼋绝不可离开属下的眼睛，所以这铜鼋还是属下来拿吧，就由属下护送二君子返回申邑。”

    申仲听说是父亲的吩咐，当无不可，倒是戎胥牟的双眸微缩了一瞬。

    “这人十有八九是铜骨小成，两个铜骨小成，一个铜骨初成，对于自己等人，应该还在可应对之属。”

    回想当日，他发现有神秘邪异同样暗中监视着申越，众人于是耗去多日，反复探查，最终打听到申越要在宝之集鉴宝及铜鼋十六字的消息。

    仲牟隐隐感觉，铜鼋绝不简单，而那神秘邪异或许就是冲它而来。

    他就此谋划，定下计策，先取信二君子，再以解宝为名，设法埋伏，最终扮装二君子，行刺于申越。这么繁琐之计，也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而且众人面对的局面依旧是九死一生，但箭已在弦，但愿能一箭追魂夺命。

    虽然两边都是两名铜骨小成，但有心算无心，加上他们这些山中人，战力超越寻常巫武，最擅长生死搏杀，该是有惊无险。

    “二君子，依我孤竹的礼数，拜见主人前需当通名以报，还请二君子派个心腹，前往知会申子，就说孤竹国二君子墨台仲凭拜访。”

    ……

    申邑，作为大多数申氏族人日常居住之地，并不在吕城之内，而是数十里外的封邑。

    申子越刚刚从次子手下那里听闻，有孤竹国的君子将随爱子前来拜访，据说此人竟能解开铜鼋之谜。他详细问询了事情的经过，甚至爱子与对方的每一句交谈。听上去毫无问题，但他不仅没有露出欢喜的表情，神情甚至有些凝重，在他心中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旁人却不明所以，“随我去迎接孤竹的贵人”。

    他带着手下匆匆迎向吕邑方向，一路上沉思不语。

    猛听前方大乱，心中的不安似乎应验。便见一陌生少年浑身血污，背着自己的胖儿子，带着几名手下，狼狈地逃在前面，身后有一大头凶人紧紧追赶。

    “啊，快救二君子！”“甚么人敢在我申族逞凶！”“申子，那少年就是孤竹二君子。”

    申二君子在少年背上，奄奄一息，边缘破损的长帽，露着满是鲜血的胖脸，胎记半隐半现。少年的两名护卫中，一高大女子紧紧抱着铜鼋。

    少年声嘶力竭地喊着：“快来救你家二君子，有人要抢宝鼋。”

    申越见儿子重伤，心中焦急，来不及细思量，先入为主，也认为对方确是孤竹二君子，当即疾驰而上。

    突然少年脚下虚浮趔趄，扑摔在地。申越急掠两步，抢到近前，蹲身便要将叠在上面的儿子抱起。陡觉心口一痛，有锐刺当胸而入，精准地插进铜骨间的缝隙。

    中计了，对方力道，起码铜骨小成，绝不是爱子，是刺客！

    这时更有利器扎在自己的下裆。

    戎胥牟趴在地上，手攥长铜簪，头上方巾坠落，披头散发。在他心里，两柄淬了剧毒的利刃入体，对方该是死人了，哪怕你是铜骨大成。

    骤闻背上的未羊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