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的不错,你的确没有再进过血室,因为你知道有人会帮你把兽骨拿到血室中。看神情,在坐不少巫士大人已知其中手法。”
“我问过守卫,刚刚屠过的牲牢,会在白日拿到外面晾晒,之后守卫会帮忙将其放回血室。所以这位大人只需将兽骨混入昨日晾晒的兽骨中,试问守卫们怎会留意角落的兽骨呢?”
“我虽不知道这位大人究竟取用的是血室外晾晒了一日的兽骨,还是原本就在血室内的兽骨,但这并不重要,我只知道大人是如何将兽骨放回便可。”
仲牟的一番言辞,让众人都觉得真相本事如此。
巫冥此刻再度狠狠瞪向瘦巫士,煞气逼人,吓得一旁胖巫士俯身以头抢地,不停告饶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属下只是一时困倦,睡了去,并不知他其间去向,之后怕大人降罪,才替他圆了谎,属下知罪,但大人要相信属下真的与杀人毫无干系啊!大人恕罪啊~”
或许仲牟等人推断仍有破绽,但真凶本就心虚,此刻已理屈词穷,面如土色,在坐之人也不愚,自然看明了一切。
仲牟见对方已如承认罪行,才问道:“大人究竟与子峰有何仇怨,要置他于死地?”
巫士张张嘴,已不知该说些甚么,一叹道:“并无仇怨!只是有人给了我铜贝罢了!”
“甚么人?”久未发话的商滕喝问道。
“小人说不知道,诸位大人怕也不信,但小人确实不知是甚么人。”
就在仲牟还想问甚么之际,被巫冥开口打断,“滕老,既然真凶已明,是不是该交给我帝神教来审问,论其惩处,怕是还要贞卜一二,问问帝神。”
仲牟闻言皱眉,却见商滕和百夫长脸色无奈,他才想起,大商的定罪是由上司和宗族决断,外人只有谏言之权。
“带下去!”巫冥看向几名心腹,摆了摆手。
只见数名巫士闻言,当即出手将瘦巫士按押,继而向外押去。
商滕、百夫长甚至子余等人不住叹息。
而就在真凶巫士刚刚走到室门,陡然全身冒起火来。
啊~所有人大惊,仲牟急喊“救火”,但却听巫冥重重叹道:“神罚啊!谁也救不了!”
一众巫士纷纷跪地喊起“神罚”,竟无一人救人,那几名押解的,甚至将瘦巫围住,就算百夫长带守卫想救人,也不可能。
那人凄厉的声嘶着,但火却越烧越猛,甚至隐隐泛起绿光,若是夜晚,怕是能吓死人,分明似鬼火一般。
瘦巫胡乱跑了两步,便倒在地上不停翻滚嘶吼,吼声越来越嘶哑,须臾便一动也不动了。
所有人都没有从这惊变中回过神来,倒是巫冥冷冷拿起先前巫士传看的兽骨,狠狠一捏,咔嚓裂碎,扔在地上。“我记下了!”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仲牟皱紧眉头,他没去救人,一来不知如何灭去火焰,二来他也看出,那些巫士是不会允许他打断神罚的。
但他眼尖,瞥到巫冥扔兽骨时,那微微一晃,是甚么?
巫冥已带众巫士离去,众少学一阵欢呼,对于他们来说,已替子峰明冤,真凶又遭神罚惨死,哪还有甚么不满,甚至子余晴姒也在其内。整个大室内,只有仲牟心中存了异样的情绪。
他捡起兽骨,却被晴姒一下搂住肩膀,“小牟,太厉害了,姐要写个大大的服字!”
而子余也对仲牟深深一躬:“能为子峰雪冤,老夫敬佩,甘拜下风!”
商滕也在一旁捋着须髯满意地笑道:“今日月考,戎胥牟当为先首,大家可有异议?”
“哪个有异议,老夫第一个不饶他!”子余小脸上瞪圆的双眼。
就连子衍虽脸色不愉,却也道:“我等无异议!”
百夫长此时才将悬着的心放入肚中,激动道:“我替子峰父子谢过戎胥小君子,日后但有差遣,只消一句话!”
而子期也在一旁抹着眼泪抽泣着,“峰……哥……大……大恩……”
但仲牟并没有在意众人的夸奖,反而陷入沉思。
裂骨内侧露的亮灰痕迹,是甚么,这般坚硬?
那巫冥大人,究竟甚么要务要连夜做?
这火烧得突然,真的是神罚吗?姒姨的死也被说是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