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了,夏侯澈的脑子确实不太正常。
她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纱棉,先清理伤口上的血,又倒上金疮药。
金疮药迅速融入伤口,夏侯澈浑身轻轻一颤。
言臻问:“疼?”
夏侯澈轻轻点头。
“你自找的。”言臻面无表情,但给他缠上纱布时,动作下意识放轻了许多。
夏侯澈察觉到她的态度变化,心里一喜,在她两手虚虚环抱住他,将纱布绕过他的后背时,两人距离极近。
他得寸进尺地凑上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下一刻,他脸上重重挨了一耳光。
夏侯澈:“……”
“老实了吗?”
夏侯澈捂着脸,委屈地点点头。
上完药,言臻收拾着药匣子,突然问:“为什么是我?”
夏侯澈正在穿衣服,闻言不解道:“什么?”
“为什么心悦我?”
当初把夏侯澈从掖庭宫带出来,她知道他有些小聪明,所以时常言语警告敲打他,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十一岁的夏侯澈眼底藏都藏不住的不服气。
被那样对待,按理说他不记恨她就不错了,为什么还会喜欢她?
夏侯澈不假思索道:“你好看。”
言臻:“……”
得!
色令智昏!
“而且,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我。”
言臻蹙眉:“什么意思?”
“我生在宫中,长在军营,在掖庭宫时,为了活命,我需要装得很无害很听话,后来在麟趾宫,为了讨老皇帝欢心,我需要演一个对他很崇拜的孝子,到了军营,我要在刘肃面前扮一个爱民如子,心怀大善的将军……
可这些都不是我,真正的我,是在废弃冷宫杀人抛尸时被你撞见的那个人。萧令宜,对我来说,你跟我是一条船上的‘自己人’,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露出真面目。”
言臻明白了,敢情这小子到现在都还把她当成精神寄托。
“我不管你怎么想,丑话我说在前头。”言臻说,“我不喜欢你。”
夏侯澈一愣,顿时急了,张嘴就想说点什么。
言臻按住他的肩膀:“听我说完。”
“我不会喜欢任何人,但想要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不行。”言臻直视他的眼睛,“我身边容不下有二心的人,你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夏侯澈面露犹豫。
“怎么,不行?”
夏侯澈小声道:“那我想跟你……”
言臻抬手作势要扇他。
夏侯澈条件反射般捂住脸:“好好好,我听话我听话。”
言臻这才放下手:“这几日夏侯川等人应该会有所动作,你不要乱跑……你住哪儿?”
“杨沛在宫外置办了一处宅子。”夏侯澈说了一个地址,“我现在在那儿落脚。”
“嗯,躲好。”言臻下了逐客令,“回去吧。”
夏侯澈走后,言臻拿起放在桌上,擦得干干净净的匕首。
脑子里夏侯澈结实健壮,满是战损痕迹的身体一闪而过。
她挑眉,年纪是小了点,但胜在宽肩窄腰,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