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的陈红,手顿住了。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慌乱的站起来,她没看徐可可,眼睛盯着炕沿,“昨天,昨天我跟陈喜春把你从山上抬下来时,我,我棉袄划破了。”
说到这儿,她看了眼高洁,“我没得穿,就从柜子里拿了这件。”
高洁把正在整理的书,一下子塞进书包里,抬头毫不避讳的看着徐可可,
“白露,昨天陈红没棉袄穿的时候,和我商量来着。我是考虑,她是为了你,把衣服划破的。咱们大家都是同年的知青,本来就应当互相帮助。何况你们俩还是好朋友,又是高中同学。不过就是一件棉袄罢了。我觉着,你肯定不会在意的。就和陈红说,让她先穿着了。”
“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你还挺大方的。同年知青需要互相帮助,你怎么不拿你的棉袄帮助她呢。你的衣服比我的还多吧。”徐可可快被气笑了,只是她身子发虚,这几句话说的有气无力的。
从到陈家村当了知青,高洁向来是她说什么是什么,还没被人反驳过。看着徐可可的眼里,像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只是高洁在人前装惯了,最擅长的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很快压下心里的不快,脸上先挂了笑意,
“你说的对,不过你也知道,我不穿的衣服都在我哥那边放着,陈红,等明天拿我的给你。但你可别嫌弃,我的可没有白露的新。”
徐可可没理她,还是看着陈红,“你的旧棉袄呢?”
“我,......”陈红又看眼高洁,小声嘀咕道,“我,.....”
“那棉袄破了,也穿不了了,我让陈红扔了。”高洁不耐烦的把话接过来。她不信这么冷的天,白露还能让陈红冻着。她也不信白露真敢跟她对着干。
让她失望了,今天的白露还真敢,徐可可冲陈红道,“那你就冻着吧,谁让你脱的,你找谁要棉袄吧。不是我让你背我下来的,也不是我让你不小心划破的棉袄。”
徐可可不在意的看着俩人,不就是比看谁更不讲理嘛,这个她还真擅长。
高洁装不下去了,冷笑着爬到炕柜边,从她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件八成新的棉袄。她本来是想把那件更旧的给陈红的。
高洁气哼哼的把棉袄扔到炕上,“陈红,你先穿这个吧,本来想给你更新点的,有些人等不急,你先凑付着穿吧。”
四个人天天吃住在一起,谁都知道,这是高洁去年做的一件棉袄,哪还有更新的了。
高洁也知道说错了话,把书包往身上一背,高傲的冷哼一声,扭身就往外走了。
看高洁走了,陈红彻底慌了,眼睛瞬间就急红了。委屈的去炕上拿了棉袄换了。把脱下来的棉袄叠好了,递给徐可可,“白露你今天怎么了,你怎么不高兴了。”
徐可可没理她这句废话,拿过棉袄直接塞进了包袱里。
看傻眼的吴婉仪,手里拿着瓜子停了半天,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哐啷’一声,关院门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嘴里嘟囔了句什么,没人听的清。吴婉仪就又磕起了瓜子,只是这会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清脆连贯。她拿眼一直打量着徐可可的动静。
见徐可可拿出平常不常穿的毛衣套上,又在外面穿了套军绿色的呢子外套。那外套一看就是摘了肩章,领章的部队干部制服。
吴婉仪眼都直了,抿了下舌头,冲着地上‘呸’了一声,把嘴里的瓜子皮渣子全吐了出来。
她虽然听说白露收了一套军装,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她穿。
要知道这年月能把军装穿在身上,那代表她家指定有当兵的。那可不仅是光荣,还是一种时髦。一般的军装用的料子,不光结实还挺括,人穿在身上那是特别的精神。
徐可可现在穿的这套,一看就特别的新,肯定不是穿旧了不要的。关健是还合体,那就是按着身高胖瘦特意领的。还有这呢子,可不是一般职务能穿的。
吴婉仪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手里捧着的瓜子也不磕了,就盯着徐可可。想看她穿这样是要干什么。
徐可可倒是没想那么多,原身的棉袄,昨天在山上摔倒的时候,弄脏了。那件新的上面还带着陈红的体温,徐可可可受不了。原身包袱里还能穿的,也就剩下这套,从来没上过身的衣服了。
见徐可可这是穿戴好要出门,陈红扔下手里的裤子,急忙拦到她前面,“白露,你要去哪儿啊?”
徐可可也没瞒她,把棉帽上的两个护耳,往下拉了拉,把头捂的更严实了。闷声道,“我去老村长家。”
“我把棉袄都还你了,你去找老村长干嘛啊?”陈红拽着她胳膊,高洁不在,陈红也顾不上吴婉仪和自己不对付了,慌乱的看向她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