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汤或是保养汤,如今韩廖不在,姜小黛和素音真怕劝不住她,还好,自家小姐就是自家小姐,知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杜莞丝喝完汤,躺下去休息。
韩廖一个人走在街上,原本是要回去休息的,他原先的房子还在,就在天字琴铺的对面,走到自家门前,想了想,又脚步一扭,去了天字琴铺。
韩廖去找姚宴江。
姚宴江在与戚烟对算这段时间的帐本,宋明慧坐在一边儿听着,冬严和陈易一动不动地守在她的身后,安静的书房内,只有纸张的声音在有条不紊地响着。
姚宴江的天字琴铺只卖琴,而琴是高雅产品,虽然琼州人士活的悠闲从容,每家每户,不管是上层贵裔还是下层贫士,家中都会摆上一把琴,这是当地的风情特色,所以琴在这里很吃香,可别的地方就不同了,不是所有的地方的下层贫士都买得起琴,就算买得起,也不见得有人愿意掏一年或是二年全家糊口的生命钱去买把琴放在家里,干看着,却不顶饿。
所以,除却琼州以外的地方,不管是云王朝还是其它王朝,能买得起琴这种高雅物的,一般都是有钱人家,或是达官显贵。
又因姚宴江的天字琴铺闻名九州十国,他的制琴手艺独具一格,颇得雅士们喜爱,所以,天字琴铺的琴,一般来讲,价格都很贵。
价格贵,销量好,那么,收入就定然不菲。
戚烟接手了天字琴铺的分号后就单独做了一个帐本,这帐本是宋明慧教她做的,条理分明,目录清晰,就算不懂经商的人,不懂算帐的人,看一眼这帐本,也会对这个店的收入一目了然。
姚宴江还没看罢,书房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姚宴江盯着帐本的视线不抬,只问,“什么事?”
门外的人说,“少爷,有人来找你。”
姚宴江抬了抬眸,问,“谁?”
小厮说,“住在对面的韩公子。”
姚宴江轻哦一声,对小厮说,“我在忙,没空,你让他在外面坐一会儿。”
小厮得了令,下去招呼韩廖。
姚宴江继续看帐本,他离开的时间不长,也就月余的样子,而天字琴铺的分号也刚开,帐目不是很多,一会儿就看完了。
关于天字琴铺主铺的帐本,姚宴江还没看。
不过,只看了分号的帐,他就由一刚开始宋世贤把分号交给戚烟让戚烟打理的不太信任到现在的认可,他将帐本合上,带着鼓励的肯定地语气说,“帐本做的很好,这种做帐手法很奇特,第一次见。”
戚烟笑着说,“这记帐手法可是我家二小姐独创的。”
姚宴江立马朝坐在那里的宋明慧拱了一个手礼,笑道,“一直听宋世贤说宋府的帐原先都是二小姐在管,说有你,他就省了一半的心,如今看来,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宋明慧稳重淡笑地说,“一刚开始我也不懂,时间久了,慢慢就琢磨出来了。”
姚宴江笑道,“二小姐很谦虚。”
宋明慧道,“不是谦虚,是事实如此,勤奋一点儿,什么就都会了,等戚烟上手时间久了,她会比我做的更好。”
姚宴江一开始确实不看好戚烟,他是冲着宋世贤去的,如今见了这工整细致的帐本,倒也对戚烟有了新的认知,觉得宋世贤的眼光确实很独到,没看走人。
姚宴江看了分号的帐后,留戚烟和宋明慧吃饭,并差人去叫宋世贤。
戚烟和宋明慧原本要拒绝的,但宋世贤那边儿回复了应饭局,戚烟和宋明慧也就不再拒绝。
既然两家商号合作了,彼此的利益又密切相关,戚烟如今全权在负责天字琴铺的分号,宋明慧一边帮戚烟核查帐本,一边管理宋氏商号的帐本,往后与姚宴江接触就比较频繁,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也会很多,今天有宋世贤陪着,明天或许就没有宋世贤了,但还是得去吃。
商人家的女儿,不像高门贵邸里的小姐们,讲究不能与男人同席,商人家的女儿要撑门面,自然不会讲究那么多。
应了饭局,戚烟和宋明慧就先走了。
姚宴江去见韩廖,把韩廖带到琴室之后,问他,“什么时候到的?”
韩廖说,“刚刚。”
姚宴江问,“莞丝回府了?”
韩廖低低地应一声,“嗯。”
姚宴江看他情绪低落的脸,想到杜莞丝回府后,杜作云和杜夫人若是知道了发生在杜莞丝身上的事儿,二老会将韩廖狠狠地揍一顿再赶出琼州呢,还是顺势的将女儿将给韩廖,这就不好说了,毕竟,当父母的这父爱母爱一泛滥,会出什么事儿谁都捉不准的。
姚宴江同情地拍拍韩廖的肩膀,说,“晚上我有个饭局,一起去吃吧。”
韩廖道,“不去。”
姚宴江道,“不跟别人,是跟宋世贤。”
韩廖眉头一挑。
姚宴江道,“你跟宋府的关系不是挺好嘛,一起吃个酒又没什么,再说了,你今天难道不想买醉吗?”
韩廖瞪他,“我没想买醉。”
姚宴江耸耸肩,“随便你了,你不是来找我喝酒发泄的,那你来找我干嘛?”
韩廖道,“你明天去趟杜府。”
姚宴江嗯一声,“你不说我也会去的,莞丝回来了,我肯定得去看一看。”
韩廖纠结着眉心,艰难地出口说,“若是……若是杜府有什么动静,你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这里说的动静,姚宴江心知是什么。
无非是杜莞丝有没有说那事儿。
说了那事儿后,杜作云和杜夫人的态度。
姚宴江笑了笑,“放心,有什么情况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
韩廖有点儿不相信他,可如今只能信他。
在整个琼州,与杜莞丝关系好又知道那件事的人不多,宋繁花算一个,云苏算一个,姚宴江算一个,云苏他肯定不会去找,宋繁花那边的事够多的了,他也不想去烦她,所以,只能找姚宴江了。
说完这件挂在心上的事,韩廖就要走。
姚宴江喊住他,“真不去喝酒啊?”
韩廖道,“不去,回家睡觉。”
韩廖不去,姚宴江也不勉强,等到了晚上,他去了月华酒楼,与宋世贤和宋明慧、戚烟一起吃酒,吃酒的时候闲谈到了宋繁花。
姚宴江当天回来看到了宋繁花,第二天就被店里的事情缠住了,后来就没能分身,一直都没去宋府看望,一谈下来才知道宋繁花跑到陵安城去了。
姚宴江蹙眉,颇有点嫉妒地说,“她可真潇洒。”
想到云苏,他又觉得宋繁花这是不是在躲某人,但当听到宋世贤说段萧也去了的时候,姚宴江就觉得这事儿有点奇了。
但今天是两个商号合作后的第一次吃酒,不谈烽火,话题就截止到这里。
吃罢酒,天色已晚。
姚宴江在小厮的陪同下回了天字琴铺。
宋世贤被戚烟扶着回了东院。
宋世贤今天喝的有点儿多,一来最近的宋府喜事儿多,二来知道了爹娘的死因,也知道了月霜的身世,还知道了真正的仇人是谁,他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娶柳纤纤,若他真把柳纤纤娶回了府,面对这一死亡真相,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命中注定,他跟柳纤纤不可能。
所以,那个跟头栽的很好。
若没有栽跟头,他不会看清现实,戚烟也不会来到他身边,而没有戚烟,他能不能走出阴霾,还真的不知道。
宋世贤酒意上脑,在戚烟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脸的时候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怀里。
戚烟自那天被他“调教”接吻后就一直睡在了他的床上,拥抱或是接吻也是常有的事儿,但宋世贤从没有出格,是以,被宋世贤抱住后她没有挣扎。
当然,哪怕宋世贤真的要她,戚烟也只会顺从。
戚烟来宋府的目地是什么她很清楚,宋明慧给她开那么高的工钱,不单单是让她做下人的活,主要的还是伺候宋世贤,还有,当他的通房丫头。
戚烟虽然被宋世贤搂住了,可还是认真本分地给宋世贤擦着脸。
宋世贤略有点儿不耐烦,拿开毛巾扔在一边儿,低头去吻她。
戚烟已经懂得了接吻,在宋世贤侵犯进来的时候她虽然轻哼了一声,可还是柔顺地接纳了,进而开始回吻。
宋世贤抱着她,浑身热的不行,可能真的喝多了,也可能是因为知道周易之是杀害自己爹娘的凶手,那心里残存的剩余的对柳纤纤的执念也被击的荡然无存,之前他虽然愿意亲吻戚烟,却不愿意占有她,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感情的线。
但是,现在……
宋世贤脸庞微热,喷在戚烟脸上的气息粗糙而有力,他吻了一会儿,似乎并不能解渴,总觉得口干舌燥,手迫切地摸索着戚烟的衣带,扯开之后一把抱起她,走向大床。
戚烟很紧张,今天的宋世贤与之前好像都不太相同。
被宋世贤放到床上后,戚烟的背就弓了起来。
宋世贤并没有察觉到戚烟的紧张,他一来醉的不轻,二来身体的渴望太强烈,他一边吻着戚烟一边扯着彼此的衣物。
当刺疼传来,戚烟尖叫着啊一声。
宋世贤闷沉着呼吸,含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来。
一次事后,宋世贤好像有点儿清醒了,手摸着戚烟嫩滑的身子,又要了她一次,连续三次之后,宋世贤没解渴,好像更渴了,他看着怀里女孩纤细的脸,爬满额头的汗,轻蹙着眉头不舒服的样子,他低声问,“还疼?”
戚烟羞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红着脸扯着被子。
宋世贤笑着看她一眼,起身披了件衣服,先是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着,喝罢又倒,连续喝了好几杯,直把嗓子里那股燥热感压下去,他才把常安喊来,让他打水。
常安觉得奇怪,自从戚烟跟宋世贤的关系好上之后,常安就没进内室伺候过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少爷既发话了,常安还是乖乖地去做了。
热水的浴桶提进来,刚提到门口,宋世贤就没让他进了。
常安也不多余,宋世贤不让他进他就不进,将浴桶摆在门口后就守到门外,宋世贤亲自拎桶进来,过了屏风后,摆放好,去床上抱戚烟。
戚烟缩在衾被里,羞的不敢见宋世贤。
宋世贤低头看她,笑着将她身上的被子扯开,去抱她,戚烟尖叫一声,拼命的扯被子往身上盖,那动作真是搞笑之极。
宋世贤笑着说,“遮什么遮?我刚全都看过了。”
戚烟的脸腾的红成了晒番茄。
宋世贤成功地将她抱起来丢在了浴桶里,他自己也跨进去,跟戚烟一起洗着,以前是戚烟伺候他,今天是他伺候她了。
戚烟不舒服,尤其是两条腿,宋世贤知道她疼,也不折腾她,耐心地给她洗完澡又换了衣服后就抱着她躺到了床上,用被子将二人盖住。
被子下,宋世贤搂着戚烟的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皂香,空气里挥发的淡淡的酒香,还有浓重的二人欢好过后的气息,他竟觉得灵魂从未有过的圆满。
你或许曾有失去,可如今你加倍地得到。
这就是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