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段萧的手心肉,段萧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安抚着她,末了,他冲云苏说,“可我未婚妻也得照顾我,王爷若不介意,那就来吧。”
一下子把选择权丢给了云苏,看似他赢了,实则他输了。
不管云苏是选择去还是选择不去,他都会堵心,去了的话,就得看着这二人在他面前眉目传情你浓我浓,不去的话他就等于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云苏蓦地一笑,“将军好口才。”
段萧亦笑,却笑意不达眼眶,“比不上王爷。”
云苏道,“既如此,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段萧没应话,只沉默地看他半晌,然后转身,带着宋繁花走了。
云苏虽然那样说,但没行动,在段萧和宋繁花离开后他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盯着帐顶,想到自己今天跟段萧打架的一幕,简直说出来都不敢相信,他云苏也能做这种事?
段萧带着宋繁花去了韩廖的住处,进门之后,段萧松开宋繁花的手,坐在桌边,韩廖将门关住,返身回来捞了把椅子坐在段萧对面,他看着段萧一脸的青肿痕迹,止不住的就笑了,“你也有这么一天?”
段萧瞪他,“想说风凉话滚一边儿去。”
韩廖笑道,“怎么会突然跟云苏打起架了?他那样的人也会打架?”
段萧哼道,“他那样的人,他哪样的人?看着像神,你们还真以为他是神了?还不是七情六慾都有,什么龌龊的事儿都能干。”想到云苏吻宋繁花的那一幕,他真是觉得打架都是小的,八月十五月圆,问鼎峰问生死吗?很好,就看谁生谁死了!
段萧又哼一声,伸手就取出了一口茶杯要喝茶,但韩廖是今天才来的,厢房也是才安排的,他还没住进来,自然没人给他泡茶,茶壶是空的,茶杯是干的,段萧想喝茶压压气,可是没茶,气火压不下去,眼看着他又要发怒了,宋繁花连忙拎起茶壶,转身就要去泡茶。
段萧一把拉住她,“叫你伺候人你还真伺候人起来了?”
宋繁花一愣。
段萧道,“放下。”
宋繁花怏怏地将茶壶放下。
段萧把她拉到椅子里坐下,冲韩廖道,“叫人来泡茶。”
韩廖打趣地道,“你是在宠你的女人呢还是在跟云苏较劲,非得让他的人来做这些粗活?”
段萧挑眉,不冷不热地道,“不该他的人做粗活吗?”
韩廖看着他极为不友好的脸,忍着笑,说,“该。”起身就去外面唤人了。
韩廖走了之后段萧把玩着手边的那个玉瓷杯,把玩了一会儿之后斜过脸去看宋繁花,宋繁花盈盈然地坐在那里,任他看着,看了很久之后,段萧伸手,捏了捏她圆润的脸,慢慢出声说,“我今天之所以会来琴楼,是因为千姬进来了,为了避免我的身份暴露被木生水捕捉到,给他成功猎杀的机会,我就进了琴楼。”说到这儿,他眉头蹙了一下,“还好我来了,若我今天没进琴楼,你就危险了。”
宋繁花知道他说的危险是指什么,那个时候,她确实有点自身难保,当然,她也知道段萧的担心是什么,宋繁花按住段萧捏在她脸颊上的手,笑道,“就算你今天没来,我也有办法脱身的。”
段萧眯眼,“是吗?”
宋繁花点头说,“嗯。”
段萧问,“什么脱身之法?”
宋繁花说,“御魔录里面有一招是致死而生的招,那招式我从来没用过,因为在学会御魔录后我还没遇到过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所以,如果刚在书房,你没来,我就会使出那招。”
御魔录是段萧与宋繁花在三元湖的铁牢里一起研究练习的,虽然魔龙令在宋繁花身上,但御魔录段萧也看了的,他都记得,自然也知道确实有那么一个招式,他略微欣慰,当然,心里头的不舒服也减缓了许多,他拍拍她的头,“往后还是注意些,能避则避。”
这个能避则避避的人是谁,二人心知肚明,宋繁花坚定地嗯一声。
段萧站起身,走到堂屋对门侧墙的窗前,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冲宋繁花道,“已经巳时一刻了,你与杜莞丝弹琴的时辰是几时?”
宋繁花支着下巴道,“午时二刻。”
段萧眯了一下眼,“也就是说还有三个时刻,你就要与杜莞丝去弹琴了?”
宋繁花应道,“是。”
段萧想到今天的计划,本来他是不打算对宋繁花讲的,因为他想测一测云苏,也想测一测宋繁花,可现在,有了琴楼里的那一出插曲,还测什么测啊?云苏摆明了就是喜欢宋繁花,像他那种端坐于云端不屑睥睨众生的人都堕落到对一个女人用强了,可见,那不是喜欢,那是爱到不行,段萧嗤地哼一声,半个身子倚在窗口边上,懒洋洋地冲宋繁花说一句,“过来。”
宋繁花抬眼问,“干嘛?”
段萧道,“给你说一件大事。”
宋繁花笑问,“什么大事?”
段萧道,“让云苏丢尽脸面的大事。”看她一眼,又道,“还得你力捧的大事。”
宋繁花咦一声,起身走到他身边,段萧顺手就抄住她的腰,把她揽进了怀里,宋繁花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与他一起看外面的天色,边看边道,“早上你跟我说过了,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段萧笑道,“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又道,“那个时候你猜了杜莞丝,猜了秦暮雪,却漏了一个人,那个人不单能让云苏在玉刹阁的江湖人面前丢尽脸面,还能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
宋繁花眉头隐隐地一跳,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
段萧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道,“可猜到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