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我,和第二天看到的我,也不是同一个我了。”顾礼洲一本正经地说着。
钟未时支着腮帮子,“那意思是不是,我一次又一次地爱上你了?”
顾礼洲被这个可爱又浪漫的答案逗笑了。
月朗星稀,晚风徐徐,两人在阳台上又喝了不少,下楼时,钟未时明显感觉到顾礼洲脚步踉跄,还差点踩空一层台阶。
“你没事吧?”
顾礼洲摆摆手,“没事没事,我酒量还是可以的。”
没事才怪。
刚一回卧室顾礼洲就躺在地毯上盯着天花板傻笑,“今晚上的月亮太刺眼了,是不是中秋快到了。”
“……”钟未时不是第一次见到醉鬼,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笑的醉鬼。
“喝多了不能平躺着,起来,坐好。”钟未时把他拽起来。
房间里的电灯开关都是触摸的,点按开启关闭,双指合拢下拉是调暗光线。这是顾礼洲几个钟头前教他的,钟未时这会已经全都忘记了。
开开关关像是蹦迪似的弄了好半天,总算把“月亮”调暗了一些。
顾礼洲身子一歪,还是倒了下去。
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松软是沙滩上,耳边是呼呼的海风,但其实那是钟未时冲完澡吹头发的声音。
“有本事就再写一篇出来,不然就别不承认输给我了。”
顾礼洲抬手遮住了双眼。
不管他多努力地转移思绪,调节心情,一旦安静下来,脑海中还是再次浮现出了崔胜趾高气扬的嘴脸。
不得不承认,愉快的心情还是被影响了。
不甘心。
而最令人难受的是他发现自己失去了信心。
青春一去不复返。
今年33岁了,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记忆力都大不如前,别说再写一篇超人气的作品出来,就连能不能再写一篇大长篇出来都是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写多久。
身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写文也早已不再“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那么简单快乐的一件事情了。
他好不容易在“自己想写”和“读者喜爱”这两者之中,摸索出了一个合理又舒适的范围,觉得写悬疑也挺好的,哪还有当初那份心思写大长篇。
而且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是抱着“赢崔胜”这样的心态去写一篇奇幻文,是不可能写好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开始。
可是,还是不甘心啊——
啊啊啊——
一坨臭狗屎!有什么资格说他输了!还有那些媒体,又凭什么说他找枪手!
凭什么!
钟未时从浴室出来,发现卧室漆黑一片。
“你怎么不开……”下半段话还没来得及蹦出来,他就被人拽住胳膊转了半个圈,后背被抵在墙上。
眉心,鼻梁,嘴唇,下颌,再到侧颈处薄薄的皮肤,湿热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了下来,伴随着炙热的气息。
“你,你干嘛啊?”钟未时推了推他的小腹,非但没能推动,整个人还被扛起来扔到床上。
“卧槽。”钟未时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发酒疯时候手劲居然能这么大。
他抬手按亮桌上的台灯,“我晚上吃得很饱,你就不怕我吐你床上。”
顾礼洲没洗澡,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像是头暴躁的野兽,在他唇齿间肆意进攻宣泄。
还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钟未时“嘶”了一声,双手推开他时,惊讶地发现他双眼红通通的,还闪着一点亮光。
脑海中冒出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他不会是要哭了吧?
“我,我也不是不让你咬啊……”钟未时立马心软,“你咬吧咬吧。”他把衣领向下一扯,整个肩膀贡献出。
顾礼洲却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垂眸看他,“你觉得万里舟的新文怎么样?”
“啊?”钟未时简直要昏过去了,怎么又扯到这么远的地方了?
“问你话呢。”顾礼洲顶了顶他。
“……”钟未时想到这人经常和万里舟吃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确定想听实话吗?”
顾礼洲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点点头,“我要听实话。”
“挺好的,但是吧……”
顾礼洲立马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但脑子里已经因为这个“但是”,自动蹦出来许多内容。
“但是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文风变了”“好像没有以前的水准了”“感觉不像是他本人写的”“江郎才尽了”……
五脏六腑都跟扎似的,难受得快死掉了。
沉默。
无比漫长的沉默。
顾礼洲翻身躺在床上,无助地叹了口气。
此时的钟未时也很无助。
早在顾礼洲下楼准备晚餐时,他就把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下,在拉链暗格里发现了一罐滑滑液以及N盒水果味套套。
他以为顾礼洲这么声势浩大的是想让他哇哦一下。
可这算怎么回事啊!
亲着亲着又没性趣了!?
不能吧!
钟未时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沐浴露是新买的,这一股新鲜的、带着果香和马鞭草味的香气。
不诱人吗!?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么?”顾礼洲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嗯?”钟未时猛地转过头,“谁说他差劲了!”
“你都说‘但是’了,意思不就是不好看么。”
“好看!怎么不好看了!”钟未时激动地扑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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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每章都带点悬念,还很烧脑,有些地方我看了第二遍才发现是伏笔,可惜这篇太短了,完全看不过瘾。要是每天更新一章就好了,我起床都有动力了!我跟你说你看完肯定也会爱上这个作者的,超牛逼的,我怀疑他是主业就是警察……”
钟未时的彩虹屁还没吹完,发现顾礼洲双目通红,真的哭了。
泪水顺着太阳穴一直滚到耳边。
他吓了一跳,“你,你干嘛啊?哪里不舒服啊?”
“没。”顾礼洲吸了吸鼻子,捧着他的脸,“他要是听到这些话一定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开心……”他一连说了好几个特别,越到后边,声音越是哽咽。
他的脖颈泛红,青筋突突跳动,最后在沉默中笑出声来。
“我要私信给你的白月光,让他加油更新,别动不动就断更,我的男朋友等着看呢。”
钟未时扑哧一笑,“你有毒吧,一会哭一会笑的,头一回看人这么发酒疯的,早知道我就录下来了。”
顾礼洲眨眼看他。
钟未时洗完澡头发吹得半干,几缕发丝还贴在脑门上,眼底起雾,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嘴唇还被他给啃肿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顾礼洲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口干舌燥。
顾礼洲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手指插入湿漉漉的发丝里,专注的凝视滋生出蓬勃的欲望。
钟未时预感到了什么,屏息凝神,看见顾礼洲眉毛里藏着的那颗小痣一点一点地靠近……
到最后已经糊的看不清了。
他闭上眼睛,一阵热气轻轻扫过,湿软的嘴唇贴了上来。
房里没开空调,心猿意马的两个人亲着亲着就滚到了被窝里,钟未时顿时感觉这个澡是白洗了,后背已经被他摸得冒汗了。
“哥。”钟未时虽然喝了很多酒,但脑袋还算清醒,跪坐在他大腿上,又向前磨蹭了两下,“你要是想要,我会配合的。”
顾礼洲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这种感觉,反正这话一出来,浑身上下都跟烧起来一样,心底的邪火再也压不住了,抬手把他掀翻在松软的床垫上。
决定来场“世纪大战”。
钟未时眉眼低垂,回吻着他的下巴,顾礼洲两天没刮胡子,嘴唇能感受到细密的、尖锐的刺痛感。
不过他很喜欢这种痒痒的触感,甚至探出舌尖舔了舔。
顾礼洲穿着件宽松的T恤,钟未时的指尖挑起下摆,摸到光滑的皮肤,沿着脊椎缓缓向上,紧紧抱住他。
“你买套了吧……”钟未时下巴微抬,气息很急,也很弱。
顾礼洲蹭了蹭他的鼻梁,笑道:“你都看到了?”
钟未时反手拉开边上的抽屉,拿出东西的同时,又按灭了台灯。
“真乖。”顾礼洲贴着他的锁骨说。
钟未时闭上眼睛。
黑夜似乎成倍地放大了人的触感和听觉,钟未时的脸上随着他的动作,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顾礼洲摸黑撕开了塑料包装,试探道:“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的吧?”
钟未时先是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摇头是羞怯,点头是期待。
顾礼洲像是读懂了什么,俯身轻轻舔过他敏感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诱哄:“那你要帮我戴上吗?”
钟未时紧紧地攥着那枚东西,鬼迷心窍地“嗯”了一声。
窗外夜色如墨,星光点点。
屋里静得出奇,钟未时甚至能听见顾礼洲的裤子从床沿滑落到地上的声音。
手掌抚过皮肤的沙沙声,以及瓶盖被揭开的动静。
这些声音疯狂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刺激着他的每一颗细胞。
从窗帘缝里挤进来的月色只能描绘出一个淡淡的轮廓,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热度。
顾礼洲的吻落在了他微微凸起的内踝骨上。
钟未时浑身战栗。
激烈的动作间,顾礼洲的手臂被他死死地掐着,指甲几乎嵌入皮肉。
“哬呃……”钟未时猛地抬头,短促地喘息着,疼痛令他的眼底泛起一层薄雾,他尽量放松身体,可肌肉还是带着强大的力量。
顾礼洲的后背和肩胛骨已经被他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红痕。
大概是怕弄疼他,顾礼洲接下来的动作还算温柔。
他们不断索吻的同时,喘息加重。
皮肤紧密地,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汗水和气息最终都交织在一起。
钟未时刚开始疼得厉害,右手一直死死地揪着男人的头发,想要拉开距离,可发现那并不管用。
顾礼洲低哑而又疯狂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时,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最终,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触感带起的满足感,逐渐渗透进身体的每个角落,唇齿间不断溢出破碎的低吟。
顾礼洲抱住他的后背一使劲,将他翻了个身。
湿润的嘴唇落在他的肩上,喘息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疼吗?”
钟未时咬着枕头没说话,这个姿势让他觉得有些羞耻。
“疼就叫两声,挺好听的。”
“操。”
后背无力地,深深地凹陷下去,“哥……”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哥”,叫得实在勾人。
“不舒服?”
“没……”钟未时闭着眼睛,大口吸氧,“慢……慢点。”
从顾礼洲的角度望过去,隐约能看见两片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像是一对轻盈的小翅膀,会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不定,伴随着细碎的低吟和求饶声。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