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这是私房菜,不允许评分,就算打分也只能打满分,不然我会生气。”
“你这叫不思进取。”
钟未时翻了个白眼:“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滚就滚。”
顾礼洲关上房门,把自己发射到床上,和天花板上的吊灯深情凝视。
下一秒,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好的鸡汤不喝,干嘛非得跟他嚷嚷呢……
等到对面房间的关门声响起,他才起身将门拉开一道缝,蹑手蹑脚地往厨房摸去。
老房子客厅和厨房连着的,一开灯屋里就能感觉到,他只好摸黑顺着墙根走,用手机灯光照亮厨房里的电饭煲。
里面是原封不动的半只鸡。
顾礼洲晚饭没吃,饿得胃疼,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撕下一只鸡腿,准备蘸蘸酱油吃。
“好吃吗?”
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吓得他肝胆俱裂,左手一抖,手机掉在了鸡汤里。
他倒抽一口凉气。
厨房的灯亮了。
他手里还捏着该死的罪证鸡腿。
不如死了得了!
一锅鸡汤报废,钟未时把半只鸡和命运多舛的手机一起捞出来,在水龙头下冲了冲。
万幸的是手机开机还能用。
他把鸡腿切成小块,倒了一小碟酱油推到顾礼洲跟前,“吃吧。”
顾礼洲咬了口鸡腿,羞耻而又艰难地往下咽,“你怎么还没睡?”
“我就知道半夜会有黄鼠狼偷鸡吃。”钟未时洋洋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一块鸡骨头正中眉心。
“嘿你这人手怎么这么欠呢!”钟未时飞快地捡起地上的骨头砸回去。
两人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很快又跟没事儿发生似的坐在一起吃鸡了。
“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啊?有心事?”钟未时问。
还好意思问。
有什么心事?还能有什么心事?
可他又不能明说。
于是采用迂回战术:“我能有什么事,觉没睡好饭没吃饱心情不好,倒是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是不是小姐姐加你微信了特开心啊?”
“啊,你说谢筠啊!”钟未时想起她来还是欢欣雀跃的小表情。
在他解说来龙去脉的同时,坐他对面的那位由眉心紧皱变为嘴角翘起。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但我也不太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骗子公司的,我还得过去考察考察。”
“原来这样啊……”顾礼洲心里乐得不行,仍然摆出一副‘我根本就不在乎’的表情,“我还以为是她看上你了呢,我说呢,她眼光怎么那么烂,我这么出类拔萃的她都没……”
“滚滚滚滚滚!——”
窗外夜色如墨,明月高悬。
顾礼洲躺在床上攥着手机,笑得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男。
他在搜索栏输入:“哪个国家同性恋允许登记结婚?”“什么样的条件能够领养小孩?”“姓顾的孩子取什
么名字好?”“姓钟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誉城哪些地方有学区房”……
直到眼睛发胀发酸,沉沉地跌入梦境。
他梦见了还在福利院生活的钟未时,瘦瘦小小,在阳光下和朋友打闹奔跑,最后和他撞了个满怀。
翌日一早。
顾礼洲在漫天的香味中苏醒。
他贤惠的舍友一早就熬好了一锅皮蛋瘦肉粥,还弄了虾饼。
钟未时在浴室刷牙,顾礼洲站在门口盯着看了一会。
满嘴泡沫的那位也看着他,含糊不清道:“你老盯看我干嘛啊,怪尴尬的,你要尿尿?”
顾礼洲翻了他一眼,“你快点,我等着刷牙吃早饭呢。”
钟未时往边上挪了一些,“那就过来一起啊。”
镜子里的顾礼洲一边挤牙膏,一边很犯规地冲他笑,“跟英俊的舍友一起刷牙的感觉是不是很棒棒?清早就可以收获好心情哟!”
钟未时干呕一声,心里却有无数条欢脱的草泥马在乱撞。
所谓的帅到腿软也不过如此。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和顾礼洲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因为顾礼洲的头发总是向后侧拢着,很有心机地把海拔调高了,直到两人穿着拖鞋站在镜子前,他才发现自己比顾礼洲矮了能有五公分。
这不科学。
“碍,在你们那个年代,你这种身高是不是算顶配了啊——”他的“啊”字突然变调,因为整个脑袋都被顾礼洲按进了水池里。
“我的年代是什么年代?敢不敢再说一遍?”
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啦倾泻而下,钟未时被按着脖子疯狂挣扎。
终于,温水没过他的脸颊,水池里卟噜卟噜地冒泡泡。
“还敢不敢了?”
钟未时双手撑在水池边,摇摇脑袋,又卟噜卟噜地吹出了好几个泡泡。
顾礼洲一放手,他抬头大吸一口氧气,就像条刚从浴缸里逃出来的小狗似的狂甩脑袋。
顾礼洲躲到门后,放肆大笑。
钟未时低头进攻,脑袋抵在他胸口,直接把他的衣服当毛巾,蹭来蹭去。
洗漱完毕,两人一起走出浴室。
钟未时对着名片上的地址搜定位,顾礼洲替他盛了碗粥。
感觉很像新婚小夫妻。
顾礼洲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脑洞给逗乐了,“一会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钟未时大口地吃着虾饼还不忘交代道,“碗筷你搁着别动,等我回来收拾,还有你那胳膊没事别瞎动,有什么东西要搬搬弄弄的都等我回来,医生说你不能搬重物。”
顾礼洲乖顺地点点头:“遵命,祝你试戏顺利啊,早点回家。”
钟未时一听这话,乐得像只欢快的小蜜蜂,换鞋的动作都比平常轻盈好几倍,“钥匙我就不拿了啊,回来的时候你给我开门。”
“好。”顾礼洲低头喝了口粥,紧接着就听见钟未时一脑袋撞在门框的声音。
“哎哟卧槽。”钟未时揉着额头,给了门框一拳。
顾礼洲低头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