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不堪,行为粗陋,还说,说属下不懂礼数,没有家教。”
“礼让,礼让,难吗?”
“当即退步谦让,可她是个厉害小姐,愣是追着属下给她?给她下跪。属下堂堂一男人,岂能向人族跪拜?”
一个狠狠的隔空巴掌,凌风被扇到湖唇,封锁在红褐色冰莹中侯令。
整个麈拂宫内一片静寂,气氛凝固,一眼过去一脸一脸的惨白。
蒙相一个眼色,座上女子个个端正姿态。
即使大难临头,也得镇静自如,柔声道:“各位夫人,今日赶巧,本神处理紧急事务,改日再盛情邀约,弥补今日之疏忽和怠慢。”随即,女子们步履轻盈地陆续离开麈拂宫。
瞬间,麈拂宫没有了花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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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相唤来凌风跟班,询问仔细后,那小妖退下。
蟹王知晓御下有缺,可万事有缘由,拜言:“神君,事发后凌风采买厚礼登门表歉意。岂料?这女子狡猾,竟诓骗凌风入府,布局天罗地网将凌风圈住,言语激烈才导致双方动手,情绪之下,凌风未能扼住右手,才致那女子当场毙命。”
蒙相:“这女子是瑠球国国师幼女,是位官家千金?”
“是。”
“第一局是凌风错,第二局是那女子错。”
“是。”
“一个错误的开始引发一场血案,本相认为都有错。”
“可那女子死亡是自己导致的。人族破口大骂,损我妖族名声;人族刀枪相逼,取我妖族性命,我等立正不动,待人族胡作非为吗?”
“可法令悬在头顶,对于妖族,此事没错也是错。”
“属官不服。”
神君一掷千金盏,哐啷声连连刺耳,散落一地碎片。
怒气难遏:“爱美之心,人之性情,可也要懂得克制。我乃一神君,不敢伤害人族;他,他一个小小的末妖,竟知法犯法,违令杀人。”
蟹王据理力争:“愤怒之人,没法自控。况且错误确实不在我妖族。”
“平日妖族间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嫌事不大,敢招惹凡人,还是国师之女,我看他凌风就是头野猪,长了个猪脑子。”
一吼之下,听见一个一个的膝盖磕碰声,一个一个的脸庞都紧贴在青石面上,连喘气的呼吸声都没有了。
蟹王是羊触藩篱而不言不语。
蒙相侍奉泽藪数年,算是泽藪知己,而泽藪信任蒙相。愤怒之下无人敢劝,蒙相却敢言:“如今破解之法,不仅要遵守人族和妖族法令,也要严遵水泽界和九重天法制。神君尽快裁决,我等化解人妖之结,给九重天一个合理交代。”
“蒙相可有良策?”
“凡域有一习语,杀人偿命,那就一命抵一命,安抚人族平息燥乱。”
“蟹王有何妙法?”
胆战心惊:“方才是属下鲁莽无礼,惹怒神君,属下该罚也该死。”
“那到底是该罚?还是该死?”
“这……?”
“好了,说说你的想法。”
“属下赞同蒙相之法,先解决人妖之间的命案。”
“那凌风是死?还是不死?”
“这……”
蒙相:“蟹族同类相较去年多出百只,有才有能者二三十,死一个凌风可平定族类之间的仇恨,属下认为凌风必须死。”
蟹王不敢苟同:“一个生灵从肉体凡身历尽千辛万苦才能修炼成妖,方可延续生命,妖晶是固体之本,还请神君宽恕,受尽多少困难皆可,能否饶他一条贱命?”
“凡人之命短暂几十光阴,死了就是没有了,复生就是另外一副皮囊,另外一种凡体、灵智和灵志。可妖族,肉体皮囊只是空,妖晶可封印精魂、灵识和灵忆,在外力驱使下可死而复生,日后又可造化原貌,这般相较,对于人族可谓不公不正。”
蟹王剑走偏锋,冒犯道:“人族肉眼凡胎不能窥探奥妙,不会殃及妖族。”
一言激起千层浪,连温和的蒙相都变了脸色,愤怒道:“人族不能觉察,可你别忘了,住在司命天宫的人皇玄七仙君专管越界的妖魔精怪和诸位神仙。他可是一位铁面无私的仙君,就连天帝都要慎言慎行。”
“按人族规矩一命还一命,按蟹族规矩仅是重罚,可九湖的规矩呢?”
“这……”
“凌风屡屡犯事不改恶习,你次次遮掩包庇,你蟹族名誉和声望早早消磨殆尽,如今仍旧立而不败,是何缘故?”
“是神君将守卫潘阳湖重任交由蟹族,也是神君指导和强练蟹族兵将,才能处理和保护潘阳湖千万生灵而挽回蟹族逝去的尊严和名声。恩情和用心,我蟹族上下铭记不忘,可话又说回来,这凌风性情放纵,处理紧急事务从未出错,能否看在他昔日有功留住他修炼数年的妖晶,给他再生之机。”
话毕,蟹王拜上三拜。
“蒙相,给他说说被人皇察觉,被天帝发现,那将是什么后果?”
“神君降下神级,若后果严重则剔除封神册,再无机遇被九重天封神。生活在潘阳湖的蟹族全部摧毁固体护灵的妖晶,从此蟹族就是肉眼凡胎,生命数十载。”
泽藪柔声:“人间有一法令叫相坐,蟹族必受严惩,本神难辞其咎。宇宙洪荒之内的妖魔精怪、诸神诸仙都在以诺仙尊的司掌之内,有司仙上和天帝烨霖共审四域重犯,每一个界域有越界杀人之事,谁都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法旨严令,你们很难接触,可九湖水律和妖族规矩,凌风算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凌风必死无疑,方可结案。”
蒙相:“蟹王,凌风被封锁在冰莹,从冰隙吸纳凌风妖晶,将他幻化人形扔在瑠球国以待人族逮捕,凌风一死,此事完结。”
为整族思虑,蟹王割舍情怀,语气低沉道:“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