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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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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没想过车票,或者别的任何问题,她以为冼锐会安排好一切。

    她的经历就这么简单,从老家到西昌,都是坐硬座。

    她也没出过什么远门,她也想不出什么问题。

    “比农村里和老彝胞好多了。”她母亲常这样说,因此她母亲也一直很节约。

    别人家动不动养四五个在家待业,她家里只有上了班的姐姐和已经开始挣钱的她。

    除了温饱之外,就没有别的开支了,是很容易存下钱的。

    母亲告诉她说,家里现在已有三万多存款,在小镇上都算是比较富裕了。

    一是父亲去世了,花钱会招人说,再说,都养成节俭的习惯了,不能够比別人好。

    最多就是她特别喜欢吃鱼,母亲会舍得经常买刺少,比刺多的白鲢鱼贵两块钱一斤的花鲢鱼给她吃。

    另外,家中的水果从没断过。

    二是父亲去世了,没有花钱的底气,得存着。

    那几年通胀很厉害,老百姓有感觉,却没有办法,也并不知道,如果花钱让女儿见见世面,是最好的抗通胀。

    但是,又不是天天坐火车,干嘛花钱坐卧铺?别人都不坐你去坐,招摇!

    干嘛花钱去旅游?把眼睛看花了,在自己的地方呆起来会很无味。

    别人都不去你去,故意打眼吗?

    再说,那点钱,一旦花起来,也确实不经花。

    只是存着,看看那数字,心里挺有底气的。

    在湘潇认识冼锐的初期,她对金钱的恬淡与不争不抢,赢得了冼锐的好感。

    但从今以后,她就要为了只满足了温饱,而没有见识过其他的以往经历,开始吃亏了。

    她所见过的,肯定是连小叶所见过的,都远远比不上。

    吉普车和中巴,卧铺和硬座,在她眼中,和在小叶眼中是不一样的。

    在她眼中,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区别。

    “那我看看吧,我尽力而为。”曾哥被小叶一激,只好说。

    “咱们不理他了。”小叶赌气说。又从座位下面取出月饼,问冼锐和湘潇:“你们吃月饼吗?”

    “不用,谢谢了。”湘潇说。

    “15的月儿16圆。来,吃一点吧。”小叶又说。

    她变得比云还好说了。

    湘潇听小叶这么一说,拿过来分了一半给冼锐,自己吃了一半。

    “两个一半合在一起,是圆的。”湘潇想。

    冼锐却说:“我不想吃,刚起床,没胃口。”

    湘潇只好自己一个人吃了。

    又五分钟之后,吉普车在车站广场上停了下来。

    预备铃还没响。

    “唉!晚点了,又晚点了。咱们吃点东西吧。”小叶说道。

    说完,向曾哥伸了伸手。

    曾哥会意,马上给了她一张绿色的50元券,然后拉开车门,下了车。

    他是不是有点烦她,像一只聒噪的麻雀?

    不过,50元也已经很不错了。

    冼锐也下了车,看看湘潇说:“那我们先去买票。”

    湘潇应了一声,笑了笑,对曾哥说:“曾哥,拜托了。”

    “小意思。”他说。

    假如能够买到,当然只是小意思。

    他们买票去了,湘潇和小叶,在广场边的一家小吃摊上落了座。

    摊主一见,热情地向她们介绍说:“二位小姐,来点什么?有醪糟蛋,肥肠粉,排骨粉,牛肉粉,还有包子,面条。”

    “我吃粉。你呢?”小叶问。

    “我来碗醪糟蛋吧,蛋是圆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喜欢吃圆的东西。”湘潇说。

    “果然,圆的代表好兆头。既然如此,那我也来一碗。”小叶说。

    说完,叫道:“老板,两碗醪糟蛋。”

    “这儿晚上比白天还热闹。”湘潇环视了一下四周耀眼的灯火,川流的人群说。

    末了,又叮嘱老板说:“老板,我的少要一点糖。”

    “老板,帮我们烤点牛肉串吧。”小叶说,又扭头问湘潇,“湘潇,你要几串?”

    “我?我不喜欢。”湘潇告诉她说。

    “来几串吧,以后咱们就难得在一起吃牛肉串了。”小叶道。

    湘潇听了,笑了笑说:“那好吧,我来五串。”

    “哎,干脆点,来十串。”小叶痛快地说,“老板,帮我们烤20串牛肉串。”

    曾哥和冼锐也过来了,曾哥说他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小叶因此便麻利地道:“他不想吃算了,别管他。”

    又转头问站着的冼锐:“冼锐,你来点什么?”

    “我想吃稀饭。”冼锐说。

    说着,插着手,走到锅边问老板:“老板有稀饭吗?”

    他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了,有粉,有包子,有面条,还有醪糟蛋。”

    “你也来一碗醪糟蛋吧。蛋是圆的,代表好兆头。”小叶马上捡了湘潇的话说。

    “那好,要多放一点糖。”冼锐说。说完,走到湘潇对面的桌子边坐下。

    三碗醪糟蛋依次端了上来,每次都端到湘潇面前。

    湘潇将第一碗给了小叶,第二碗给了冼锐,最后一碗留给了自己。

    小叶用调羹舀了醪糟蛋,用嘴吹了吹,凑到朱唇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冼锐喝了一口汤,然后不断地往碗中添加白糖。

    湘潇见了,将调羹支在碗边,问他:“你的糖放少了?我的这碗怎么这么甜啊?咱们换换吧。”

    她就是不懂,不要越界。

    刚才把东西放到他行李包里,现在,又要交换他的东西。

    还好,她并没有犟到底,听他说了不同意,很快知趣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不,我喜欢吃甜的。”冼锐拒绝她说。

    湘潇收回了视线,将醪糟蛋凑到唇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不好吃,还不如妈妈做的好吃,但她还是将它全吃下了。

    蛋是圆的,圆的代表好兆头。

    两个,代表好事成双。

    蛋白裹着蛋黄,代表紧紧相依,永不分离。

    这么好的意义,她在临行前能不吃吗?

    如果只是她和冼锐,她会边吃边给他讲,她的这些歪道理吗?

    他离她这么远,她能够讲出来吗?

    冼锐付了账,又扔给曾哥一包红塔。

    他正准备收下,小叶连忙制止了他。

    天有些冷,上得车来,小叶又问冼锐:“买的硬座呀?”

    问这句话的时候,曾哥下车倒水去了。

    “嗯,上车再补。”冼锐说。

    “那个傻儿,还想要长塔!”小叶冷笑道,鼻中轻轻一哼。

    这些话,是当着湘潇和冼锐的面说的。

    02:40了,预备铃还没有响。

    车中又沉闷。

    冼锐又开始坐不住,便拉开车门,走到小雨中去了。

    他侧对着湘潇,湘潇看不见他的目光,她只能看到他冷峻的嘴角。

    小叶顺着湘潇的目光,看了看冼锐,回过头来说:“湘潇,冼锐这人不简单。可那傻儿,却太简单了,什么都想要。买两张硬座票,还想要长塔。幸亏我制止了他。”

    湘潇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淡淡地说:“他19岁大学毕业后就在外面跑,都三年多了,不可能连这个都不懂。”

    她想错了,她以为那很简单。

    她认为,就是为了曾哥开车送他们,冼锐也应该给他那包烟。

    小叶只是在挣表现。

    小叶听了,提醒湘潇说:“他现在喜欢你,以后可说不准。总之一句话:出门在外,你自己当心。”

    “嗯。”湘潇点头不语。

    小叶继续说:“既然他现在喜欢你,肯为你花钱。那你就安安心心地花他的钱,把自己的钱存着。万一以后怎么样,你就是离开了他,也不会太吃亏。男人,都是花花肠子,口是心非。你现在到昆明那边去以后,如果不适应,马上就回来。发的工资你不是带着的吗?千万别乱花,留着做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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