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睡梦中林常安被尖锐的门铃声吵醒,她不禁感叹房东老太太新换的门铃威力实在强大,然后是细细簌簌的开门声和关门声。也许是习惯了德国的“早起快递”,林常安翻了个身,拉高被子蒙住耳朵想要继续入眠,不一会儿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接着是圆子尖细的嗓音,林常安这间公寓的合租者。
“常安,快醒醒,我来不及了,和你说一声你的快递我给你签收了,门口还有一个快递是楼上小哥的,他不在家,今天过来拿,你记着给人家开门,我先走了,拜拜。”
林常安听着圆子的话和响亮的关门声一气呵成,感叹,世界终于安静了,可是却没了睡意。她揉揉朦胧的睡眼,伸伸胳膊,伸伸腿,挣扎一下终于起身了。
看着书桌上大咧咧敞开的笔记本,乱七八糟的德语文献和动不动就和现代汉语词典一样厚的专业书,她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手残的选了Müller的大论文,管理专业过关率最低的一个教授。别人都已经去游遍欧洲了,自己却窝在家整天啃面包就论文。
林常安所在的是德国一座小城,人不多,挺冷清,但是小城的城市大学是德国名校。她是大四学生,作为交换生来德国学习一年,德语是半路出家,大一才开始学的,她已经决定留在国内的学校读研了,来交换的这一年只要她不挂科,顺利完成论文就能拿德国大学的学位。
所以说眼下只要她过了论文,就可以拿到学位。
林常安来德国已经半年,算是已经适应了吧。房子,满意。舍友,满意。房东,也满意。这就已经不错了。
八点零六,天刚蒙蒙亮。一月,德国的气温比国内北方要温暖的多,虽说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但林常安觉得只穿睡衣还是有些单薄,她抓起椅背上搭着的一件羊毛开衫,穿上。
洗漱,电动牙刷吱吱吱吱的响着。
她住的是一栋典型的德国四层居民公寓。除了房东夫妇,这栋楼的租客都是中国人,她和圆子住一楼,对门也是两个女生,一个叫辛义,高高瘦瘦,城市大学研究生,27岁还没毕业,因为可以一直拖着延签留在德国。另一个叫党佳,是个四川人。俩人一起合伙在城市火车站附近开了一家火锅店,生意红火,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刚来那段时间林常安课程不紧,去火锅店打过一段时间的工,那时她就明白辛义一直不毕业的原因,火锅店在欧洲真的很赚钱。
二楼住的是两个男生,都是城市大学学生。左边住户叫张凯,典型工科男,城市大学研究生,林常安见过很多次,人挺逗,经常来她们家蹭饭吃,他和圆子的关系很好。而至于住在林常安楼上的邻居,她只知道叫Axel,他邮筒上的名字也是Axel,虽然已经住了半年却一次都没见过的神秘邻居,圆子每次提起他总是楼上小哥,楼上小哥的叫人家。
再说说她的舍友圆子,城市大学研究生,已经读了两年,估计明年就能毕业。圆子是她的外号,因为长了一张圆圆的脸,大家都这么叫林常安也就跟着一起叫,资深腐女一枚,已经谈过两个德国男友,不过好在她从来没有把男朋友带回来,不然林常安肯定会疯了。
三楼和四楼都是房东的,一对可爱的老夫妻。德国人似乎对房地产不感兴趣,大多数人都是租房子住,只有老人才会有这些房产,和绝大部分德国老人一样,他们自己住。楼后小花园就是的职场,他们把花园和房间收拾布置得十分精致,她和圆子住的房子里的所有家具都是老夫妻的,相当于直接拎包入住,老太太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林常安觉得自己的口语都是被她练出来的。
洗漱完毕,林常安嚼了几口面包,伸手抓过手机,刚刚就听见手机信息一直在响。原来是袁亮亮,七个小时的时差都抵挡不住她的呼唤,林常安的发小。
林常安用手机回复:稍等视频。刚打开笔记本尖锐的门铃又一次响了,林常安开门一看,原来是老太太。
老太太端着两块香喷喷的蛋糕,一看就是刚刚做好的,今天的蛋糕居然是黑森林!林常安不喜欢吃甜食,可是黑森林却唯独例外。
“,für!”(早上好,林,给你和圆子的。)
“enDankfürn!”(早上好,太太,谢谢您的蛋糕。)
林常安谢过老太太,关上门把蛋糕顺手放在在笔记本前,开始和袁亮亮视频。不一会屏幕上出现了一身职业装的袁亮亮,成熟了不少,画了淡妆,她现在是实习期间。
“安安,我今天被实习单位录用了!”
“恭喜恭喜,可喜可贺!哪个公司来着?”
“喜尘机械。”
“国内知名企业,有前途,回去抱你大腿。”
“我跟你说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大Boss是谁吗,说出来肯定吓你一跳,是潘郗他爸。我听李主任说的,老板有个儿子叫潘郗,初中是清雅中学的,毕业就出国了。咱们学校还有几个潘郗,不就是他了。”
潘郗。林常安眼睛失了神,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安安。”
“哦,我在听……”
“原来喜尘公司都是他们家的,唉,早知道上初中那会儿对潘郗好点,说不定他将来就是我老板,念在我当年是班长的份上给我多长点工资,哈哈。不过,潘郗好像真的是私生子,他和我们老板都不是一个姓。”
屏幕那头袁亮亮有说有笑,这头林常安淡淡附和。
“安安,小时候的事情这么多年了,干嘛每次提到潘郗都一副苦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