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置可否的样子。
萧望黑眸微眯,“若秦某当真怕了,娘娘可愿护着秦某?”
“荣幸之至。”
言语间,那刺客竟已是闯入内堂之中。
瑾苏透着纱帐向外望去,只见由宫门至屋内,横七竖八倒着众多侍卫的尸首,而那已是发丝凌乱,浑身却未受几处剑伤的刺客,也穿了一身侍卫服饰。
难怪,女子唇角微勾,此人原来是这么混进来的。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今日前来找小女子,所为何事?”
“小女子?你这蛇蝎妇人,也可称之为小女子?”
那刺客手握重剑,怒吼出声,“霍府上上下下百余条人命,皆系于你一人之手!月影,你别以为你入了宫成了皇后便有人可相护,我今日,便要代我霍府上下像你索命!”
“哦,本宫当是哪一路英豪呢,原来是霍林府上的残孽,”瑾苏低笑出声,纤指轻轻捻着腕上珠子,“江湖人皆知,我月影手下从不留活口,你既知晓,还敢来轻易送死?霍公子,若本宫是你,就应该找个安静地界儿娶妻生子,为你霍府保存一丝血脉啊。”
“你这毒妇,简直丧心病狂!”
男子捏紧了手中剑柄,直直向纱帐内挥舞而去。
萧望被那刺客口中的‘月影’两字震惊不已,那江湖上无心无情的冷血杀手,一年内犯案无数却从未有一次失手的月影,竟是她么?
江都刘员外府一夕之间惨遭灭顶之灾,那时,她就在离他不远处,他竟不知道?
这四年来,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前甚至连大奸大恶之人都愿饶恕的她竟会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她究竟又是为何会同杨广回宫,她想要的,又是什么?
“冥顽不灵!”
女子冷哼一声,两指轻抬,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裂,碎片齐齐飞出,割破了坚韧的纱帐。
一刀封喉。
男子手中的兵刃还未及落下,便已是倒地而死。
萧望的瞳孔猛然放大。
这阴毒的招式竟熟悉的可怕,是的,那是长生殿之主,曾经的地狱修罗震慑武林的功夫,可她,她怎会学到这门功夫!
还是......他想,是否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果真发生了,那人,已经找上了她?
“秦公子,可是被本宫吓到了?”
耳旁轻柔的声音响起,萧望这才堪堪回过神来,深邃的眸细细看着女子一如从前的眉眼,一句称呼险些脱口而出,又被他生生压制,“娘娘,”他低眉,别开了眼,“秦某只是不曾想到,娘娘竟会和杀手楼有关。”
“收人钱财,为人办事,公平交易而已。”
她笑笑,云淡风轻的开口,“有仇家找上门来是经常的事,只是这次,怕是吓到秦公子了,本宫实在是对不住。”
“拿人钱财,为人办事?哪怕是无辜的百姓,你也忍心下手吗?”
萧望看着她平淡的神情,竟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冷血无情,麻木不仁,你怎会变得如此?”
他想他根本没有资格对她说出如此话语,从前自己所杀之人,所造之孽,根本不输她分毫。可那是他的瑾儿,那个善良如水的女子,怎会变得麻木至此?
“无辜?何谓无辜?”
瑾苏看着他,笑得轻蔑,“本宫曾经比谁都无辜,可谁又曾善待过我?”她忘不了,最爱的男人,青梅竹马的朋友,在她身上加注的每一道伤害,她又何其无辜,可最后得到的,又是怎样毁天灭地的痛楚?
“何为善,何为恶?不如就请秦公子,教教本宫可好?”
她的眸中是浓浓的,毫不掩饰的讽刺和鄙夷,萧望看着她,浑身上下突然满是无力。他可以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愤恨,那是被绝境被剧毒生生淬炼出的恨意,入了骨,埋了髓。
他不信,即便如此,他也绝不相信她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还是,还是那个人......?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过去?”
重重的,他阖上了眼,敛去所有痛楚,“我想知道,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秦公子很好奇?”
女子道,“不过,那可也要用你的一个秘密交换才行。”
“是何秘密?”
“秦......”女子笑了笑,刚想开口,便被一声高呼打断。
“瑾儿!”
那是杨广的声音。
瑾苏向外瞧去,只见那人衣衫尚有不整,不知是刚从哪位妃子的寝宫赶来,他看着地上那刺客的尸首,才慢慢放下了心,对着纱帐内的女子,焦急开口,“朕,朕一听说有人刺杀皇后,便立即赶过来了,瑾儿,你可有受伤?”
“臣妾无碍。”
女子轻轻笑着,“劳烦皇上担忧了。”
“别,别这样说,你平安无事便好。”
杨广的声音还有一丝喘,命人抬走屋内众人尸身,才再度开口,“瑾儿,朕,朕可否进去看看你?”
堂堂一代天子,语气中竟是浓浓的询问与期盼。
“若皇上喜欢,臣妾当然愿意。”
瑾苏轻轻抬手,落地纱帐渐渐而起,重新挂在墙身两侧。她朝向萧望,巧笑眉兮,“今日惊吓到秦公子了,是本宫的疏忽,不过明日你可不许失踪哦。”
“是,秦某告退。”
萧望侧身,也向杨广行了个礼,踏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