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黑的很早。
还未及酉时,这日头已慢慢落下。房间内未添一丝烛火,只有夕阳的余辉斜斜照入,整个屋子很是昏暗。
床榻上的女子翻了个身,喃喃着开口,“水......”
刚泡好的茶,尚算温热。
半杯入腹,少女的意识也渐渐恢复。眸子由浑浊到清明,就见到面前冷峻的男子容颜。那黑瞳极深,目光中满是复杂。
她....还没有死吗?
对了,她差点就忘了,那个男人,他根本就不会放过她,无论生死。
微微侧了侧身,淡淡的,她阖上了眼。
“萧望,我大师哥在哪里?”
屋内是良久的沉默,即便是闭着眼,瑾苏也感觉得到男人看向她的目光有多么的深沉炙热。她扯了扯僵硬的唇,刚要开口,就听到极轻的一声低喃。
“瑾儿。”
薄被下的纤指有些僵硬,她抬头,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瞳孔,“萧望,我在问你,你把我大师哥怎么样了?”
挺拔的身子又木然了一分,他微微抿唇,唇角勾勒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听你这样问,我已经开始后悔放走了他。”他垂头看她,声音极低的开口,“瑾儿,你是当真想要离开我吗?若你真的狠得下心,为何又那么碰巧会将刀刃刺歪了一分?嗯?”
“刺歪了一分?”
原来如此。
少女睁着大眼看他,随即自嘲的笑,“谁知道呢?可能是我当真怕死吧,你也可以解释为,我舍不得离开你。如果,这会让你开心的话。”
“你是在敷衍我?”萧望欺身上前,将那纤弱女子牢牢固定在身下,修长的手指隔着衣衫抚过她仍旧平坦的下腹。薄唇贴近她耳畔,哑声开口,“孩子是谁的,恩?”
“孩子......?”
瑾苏的眉间有些恍惚,“什么孩子?”
“你说呢?你有了身孕,你不知道吗?昨日太医替你治伤的时候不可能查不出,还是杨广压下来不肯告诉你?”男人的黑眸愈发幽深,“所以,这是谁的孩子?杨广,楚云天?还是......”
停顿在这儿,他不再开口。
“杨广...?楚云天?”
还未从震惊中缓和过来,瑾苏睁着木然的大眼,耳边便传来男人残忍的话语。她就那样看着他,良久良久,直到胸腔中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碾磨绞碎,再也拼凑不起。
扯着唇,莞尔一笑,苍白的容颜上,灿若星辰。
“怎么办?我也记不得了呢,只是,你要杀了他么?可你别忘了,萧望,他也有可能是你的孩子啊,你要残忍到杀了自己的孩子吗?”
“啪——”
脸颊被狠狠扇在一侧,那清晰的红印和嘴角的鲜血都在清晰的提醒着她,那人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怎么了?你在生气?”
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瑾苏脸上的笑意却仍未敛去,反而愈发的明艳动人。她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开口,“你知道的,你的力气那么大,若是不小心害我流掉了孩子,而很不凑巧,这孩子又是你的......恩,你说,你会不会后悔?”
下一瞬,下颚被用力扼住,喋喋不休的红唇也被男人重重堵住。
纠缠,至死不休。
瑾苏只怔了一瞬,随即,闭上了眼。不回应,也不反抗。纤细的身子一动不动,像一尊了无生气的瓷偶。
下唇被他咬破,口中血腥气味蔓延。
一吻终了,男人埋首在少女颈窝中,良久,才声音极低的开口,“瑾儿,为何我觉得,你会比我还狠?”
看啊,你给我的痛楚,兵不血刃,却刀刀致命。
刻入白骨,深入髓。
“萧望。”
瑾苏被他压的有些痛,伸手去推。
“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他呼吸浅薄,声音很哑,“瑾儿,我很累,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很累,二十年了,他真的很累。
累到,已暂时不想去恨了。
只想拥着她,闭上眼,就那样地老天荒下去。
“萧望,我师父是不是在你手里?”
“萧望,你说话,你到底想把我师傅怎么样?”
“萧望......”
“不要吵。”男人密切的拥紧了她,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沙哑的声音似乎带着隐隐的不耐,“你乖乖的,我不会动他。”
乖乖的?
瑾苏扯了扯唇,突然就很想笑。
什么叫做乖乖的?乖乖的留在他身边,乖乖的看着他因为执念滥杀无辜,为祸世间?一个人,一颗心,她全部给了他,她什么都剩不下了。
纤细的手指慢慢摩挲上平坦的腹部,孩子...她真的有了孩子,那个人的孩子......只是,他可会认那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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