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而下。
重重敲打在结实的门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宛若林间野兽的嘶吼,在这夜间尤为瘆人。
将军书房未添一盏烛火,昏暗的房间内,黑衣男子已不知坐了多久,桌子上东倒西歪的几个空酒瓶,一路蜿蜒到门口。
借酒消愁,不过是酒不醉,人自醉。
“少爷。”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丫头声音颤着,微微推开了了门,“少爷......”
“滚出去!”
“可是少爷...”那话里带着哭腔,“何、何护卫说他要见你。”
“我叫你给我滚出去!你听不懂是吗?”
他重重低吼。
“可何护卫,何护卫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他说......”
小丫头喃喃着,又是不敢开口。
“那件事是我做的。”
男子低哑的声音在小丫头身后响起,那一袭青衣一步步上前,“若我说,我便是你要找的那个奸夫,那件事是我强迫她的,你还不愿见我?”
他对着身后那已吓破胆了的小丫头,低声道,“你先出去吧。”
“是,是。”
小丫头带上了门,落荒而逃。
何平向前一步,直视男子那骇人的目光。
良久,都没人开口说话,直到那把冰冷的银枪抵上男人的胸口之上。
“皇兄,你想取我性命?”
“你不该触碰我的底线。”
“底线?你的底线是她?”何平向前,更加贴近了那冰冷的利器,“我怎不知,她竟有如此重要?在你心中,她不就是皇嫂的代替品,不就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而我不过不小心碰了她,就至于你对我拔刀相向吗?”
尖锐的利器刺进他的衣衫中,渗出了丝丝鲜血,男人的声音带着嗜血的沙哑,“我再问一遍,你当真是逼迫了她?”
“你认为呢?”他轻笑,完全不在乎胸口的刺痛,“你以为,她会心甘情愿的跟我?”
“宇文平!”
萧望怒吼出声,“你是不是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舍不得?你有什么舍不得的?”何平抬眸,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些年来,你杀的人还少吗!你杀了从小与你一同习武练功的好兄弟萧望,杀了将一身武艺倾囊传授给你的恩师紫玉道人,杀了对你视如己出的萧老将军!还有欢儿?她跟了你那么多年,爱了你那么多年,不就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又把她怎么样了呢?恩?宇文衍!你的心还不够狠吗?”
“你是在指责我?”
“我是想唤醒你!”
何平重重吼道,“皇兄,你的良知是否一点不剩了?你何时才能回到当初,何时你才能敞开心扉,相信身边每一个肯关心你甚至把心掏出来给你的人?”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碰过她,根本就没有人碰过她!”
“你......”
“不信吗?”他拔出胸前那银枪,向后退去,“若是可以,我也不愿相信。天时、地利、人和,我全部都占尽了,可我却还是得不到她。”
何平低低笑道,“她中了催情散,而当时屋内只有我一人,能救她的也只有我一人。我也想过,就这样算了吧,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我,这是我从你手中抢走她最好的方法了。可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宁可咬舌也不肯让我动她分毫!她甚至用鲜血令自己清醒!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她究竟有多爱你。”
“不、不可能,那她的一身青紫,还有她腿上的血迹斑斑......”
“你有没有看到她床下的瓷碗已经四分五裂不成形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片片向自己身上划去,我看着她自残身体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而你呢?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我前前后后派了多少人去找你,你为何不闻不问,你为何置她的生死于不顾?而你回来之后,又为何不听她解释就将她赶出府内?她身上的毒还未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伤上加伤你知不知道?你睁开眼看看,外面的雨下的有多大?她无依无靠,你要赶她去哪里?是否她走投无路命丧街头,才真正的随了你的心愿?是否除掉了这最后一个可以牵制你心思的人,你宇文衍才能真正天下无敌无坚不摧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中毒的事,没有人告诉我,那时,那时我正和语兰......”
他倏地顿住,瞳孔闪烁,“是杨语兰,是她做的!”
脑中突然浮现出那女子临走时平静到极致,却也绝望到极致的目光。
“你不是圣人,我也不是,你曾说过,不会让害你的人好过,今日我萧瑾苏同样在此立誓,我会让害我者拿命来还!哪怕,那人是你的夫人!”
“语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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