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呢喃,“主人,你可愿.......等等欢儿?”
你可愿......回头看看欢儿?
萧望的瞳孔有一分不自觉的暗沉,他问,“执着的去等待一个毫无可能的人,值得么?”
“谁知道呢?”
无欢呢喃。
是啊,谁知道呢。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
萧望没有想到,翌日清晨差人去她房内送饭时,那女子竟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她留下来那张写着‘多谢’的字条,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她当真只是来与自己把酒言欢的么?可府内一切正常,除此种情形之外,他再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
摇摇头,也不再多想,转身出门。可未曾想刚刚回头,衣角便被一只冰凉的小手紧紧拉住。他低头,见到一张苍白的少女容颜。眼眶红肿,整个人凌乱憔悴的不像话。
她......哭了很久么?
若非如此,又岂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瑾苏扯着他衣角的手微微用力,沙哑着声音,“我...我听喜儿说,你要我今夜随你去太子府参加晚宴,陪......陪杨广,望哥哥,你、当真不要瑾儿了么?”
她问,“你当真觉得瑾儿碍眼,迫不及待的要把我推出去么?”
“太子很喜欢你,不是么?”
萧望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目光,冷淡出声,“嫁给他,当太子妃不好么?我给不了你的名分,他通通都可以给你。”
苍白无力的眸对上他乌黑的双瞳,瑾苏的心又凉掉了半截,她哽咽,几乎是崩溃的落下泪来,“我...我不要名分,我只要跟着你,不要把我送给他,不要残忍的把我推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昨夜、昨夜是我的错,我不该提及那个人惹怒你,望哥哥,我道歉,你...你不要再同瑾儿开玩笑了。”
“你觉得,我是在同你开玩笑?”
萧望轻笑,一双瞳孔晦暗不明。他掩藏的太好,以至瑾苏拼了命的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可都是徒劳,只能颤着双唇,听他继续开口。
“事到如今,你仍不觉得我们从一开始便是一个错误么?瑾儿,也许是我错了,你是我的妹妹,是我放在心上疼了近十年的人。是我错误的以为对你的疼惜便是所谓的男女之情,而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萧望想,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么?
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
六月的天,燥热沉闷。可瑾苏突然就觉得冷,她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却仍是遍体生寒。
这就是她爱恋了那么久的男子,她从来不曾看懂过的男子。他可以那样平淡的站在她对面轻易的说出那些残忍的话语,他可以为了他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的去伤害,甚至去毁灭。
良久良久,她垂下头,轻轻笑了。
“我当了太子妃,对你的宏图大业很有帮助,对么?”
她知道,他从来便不是一个可轻易舍得下功名利禄的人,所以,同他的仕途相比,她....便是无足轻重的了,不是吗?
少女唇角扬着,滚烫的泪却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滑落在地。
“太子妃?呵......”
她轻声,慢慢咀嚼着这三个字,笑的嘲讽,“的确,太子妃的称号是比一个小小的将军侍妾来的风光多了呢,大哥,真是谢谢你为小妹铺好了后路。他日我嫁得良人,定牢记你今日羞辱遗弃之恩!”
语罢,转身出门。
她的头微扬,纤细的背挺的很直,却如何也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那一刻萧望突然就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骤然粉碎,再也拼凑不起。下意识的,他迈开腿,朝那女子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可就在手指要触碰到她的衣衫时,又颓然放下。
只是追上去,要说些什么呢?
是他先放手,他们之间,已被他亲手斩断。
“萧将军,你当真不追过去?”
直到那抹身影已彻底消失在男人的视线中,树梢后才传来女子淡淡冷清的声音。
萧望也未回头,只是道,“你一直未走?”
“欢儿的确是想走的,可是刚出门便见一个美丽女子泪眼朦胧的来找你,着实有些好奇罢了。”
无欢娇笑,水瞳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英挺男子的背影,“不看不知,萧将军,你还当真是绝情啊。你这么做,就不怕伤了佳人的心?”
“无欢姑娘。”
萧望沉声叫她。
“恩?”
“你可知,你家主人为何可以在这短短几年内从一个无权无势的前朝幼皇攀爬到如今的位置?”
他闭了闭眼,淡淡道,“因为他足够狠,他从没有过弱点。”
“为了避免那已扎在心头的一根芒刺终将成为自己的弱点,只能忍痛,亲手将她拔掉,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