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气人?
这个坏东西!
“行,既然你这样说,哀家信你不是信口雌黄的人。”太后吃了一颗定心丸,站起身,还真不再废话叨叨,利落地走了。
她知道,若是不痛快走,再待在这儿碍宴轻的眼,她下次更别想见他好好说话了。
随着太后离开,浩浩汤汤一群人都一哄而去,端敬候府霎时就清净了。
宴轻心里也舒服了,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他又重新躺回葡萄架下,问云落,“你家主子给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
竟然想让他抬一顶空轿子进门,这么荒唐的事儿她竟然也想的出来。
云落很诚实地说,“这不怪我家主子,是小侯爷您不娶妻的言论根深蒂固,让太后娘娘怕了。”
“她怕个什么?”
“怕您孤独终老。”
宴轻“嘁”了一声。
以前,他觉得孤独终老也没什么不好,所以,抗拒娶一个女人进门,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不想娶,但是如今阴差阳错,他喝了一顿酒坑了自己,凌画找上门后,虽然小骗子惯会哄人骗人,但他倒也没了强硬的抗拒。
甚至,他觉得,若是非要娶一个话,还是娶她最好。
毕竟,他这个未婚妻,就算是利诱他,都利诱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明知是利诱,却是拒绝不了。
太后没在端敬候府久留,很快就回了皇宫,前后没用一个时辰。
皇帝听闻后,对赵公公问,“太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宴轻那东西又躲了太后?”
赵公公摇头,知道皇帝会问,将提前从长宁宫打听回来的消息说给皇帝听,“宴小侯爷没躲,跟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太后之所以这么快回宫,是因为宴小侯爷答应了,哪怕推迟到明年开春,也不取消婚事儿,照样娶凌小姐,太后放心了,知道宴小侯爷不待见她叨叨,也就回来了。”
皇帝笑着摇头,“母后也的确是过于操心了。”
赵公公叹气,“也不怪太后娘娘操心,如今太后娘娘的娘家人,也就只剩下小侯爷一人了。”
若说起来,端敬候府也是命运使然,几十年前,先皇还是太子时,以仁贤受百姓爱戴,但不得仁宗皇帝疼爱,仁宗皇帝晚年,宠罗贵妃,而罗贵妃生有三子,无一良善,那时争储真是血雨腥风,为了扶持先皇登基,端敬候府本也是大家大族,却最后折损最大,族人经受了一次灭顶之灾,最终,先皇成功登上帝位,但端敬候府就剩下嫡系这一支了。
后来,先皇聘当今太后为皇后,一是感念端敬候府一族血的付出,二是争储着实让他大受感触,于是,为太后空置六宫,生了陛下,以及长公主,本朝才没有步前朝后尘,顺利从先皇过度到当今陛下登基,十分太平。
但端敬候府代代都是痴情种,嫡系一脉更是,族人都没了后,子嗣愈发显得单薄,无论是侯爷,还是如今的小侯爷,都是一脉单传,若是宴小侯爷不娶妻生子,那可就绝后了。
太后姓宴,自古以来,哪个一国之母的后族不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唯有端敬候府,太后的娘家,太后还在世呢,却已显出衰败相来。端敬候府老侯爷和侯爷都没了,只剩下宴小侯爷死活去做了纨绔。
太后能不急?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端敬候府衰败下去?有了子嗣,就有了未来的希望不是?太后将来闭眼,也能含笑九泉。
皇帝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这个凌画,走了这么久,如今一封折子也没送进京,这三年来还是从没有过的事儿。也不怪太后着急,朕也着急。”
只不过,他与太后着急的不一样,太后更着急宴轻,他是更着急江南漕运。
“江南漕运看来出的事儿不小,否则凌小姐不至于,以前都是铁定的时间必给您送来请安的折子。”赵公公知道皇帝近来也有些睡不好觉,宽慰,“兴许快有消息了。”
毕竟都这么久了。
皇帝也只能等着,江南漕运太远,就算现在派人去,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