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也不怕害臊呢!”
两人笑闹起来,笑后,青枝打趣儿道:“这会子,可还要把那巧菊撵去别的院里?”
“你也晓得我就是一时脾气,哪里又是那等不能容人的。”碧蔓笑着回道。
这时,外头有人来回说是四姑娘回府了,二人便赶紧出门去迎。
沈天玑坐了软轿一路回到了莹心院, 房中沐浴之物早已备好,沈天玑脱下了里外衣裳,将疲惫的身子浸入水中,舒服地叹了一声。
“派人去骄麟院看看大哥回了没有。”
青枝应身而去。
碧蔓给她取了凉玉清露来,倾倒了一些进水中,瞬间,淡雅素净的香味儿趁着热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姑娘竟不是同大少爷一同回来的?”碧蔓一边为她卸下金簪,一边问道。
沈天玑眯着眼睛道:“大哥哥有急事临时走了。”
马儿已经送去骄麟院,能不能救活也不干她的事儿了。今日骑马痛快倒是痛快,可马儿临时生了急症,大哥哥又莫名其妙不见了,有几分扫兴。若不是那位孟大人,只怕她一时还回不来呢。
他说他姓孟,以她对朝廷有限的理解,根据这个人的年纪来看,她倒的确听说征北军中有这么一位年少将领,是当年大昭镇国将军孟海宁的侄孙。这人虽有祖荫,却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出的一番功绩,十分令人敬佩。此次郑王之乱,虽牵涉到孟海宁旧部,但据说这位孟少将军,却是擒拿郑王的功臣,不仅未受牵连,反而同柳将军一样,得了封赏。
不管如何,这个人,日后都再不相见为好。
这人瞧着虽并无恶意,可也着实占了她不少便宜,若是传出去了,白的也要变成黑的,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到底,自己还是太过草率了些,哥哥走了都不知道,平白跟个男子单独在一起那样久。但是话又说回来,大哥怎么能一声不响把她一个人抛下呢?这不是害她么!
幸好她灵机一动,报出了她那早夭的姐姐的名字,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即便是那人心有歹意,欲将此事传扬出去,也必得先打探一番这沈天璇是何人,若他知道沈天璇是沈府早夭的嫡长女,不知那张严肃冷硬的面孔要如何精彩。
想到这儿,沈天玑不禁暗自乐起来。
“姑娘,您在笑什么呢?奴婢说的话你可听见了?”碧蔓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啊?”沈天玑回神,“你说什么了?”
“这凉玉清露虽然好,可如今已是深秋,用着总觉得怪凉的,”碧蔓道,“咱们下回要不换上木樨清露?昨儿夫人那边送来了今年秋天最新制的,香味儿可新鲜呢!”
沈天玑想了想,摇头道,“那味儿寻常闻着还好,可用作沐浴太浓了些,我不喜欢。”
“那……姑娘试试别的?咱们院里如今还有玫瑰清露、苏合水之类的,也都是新买的。”
沈天玑道:“罢了,不用香了,就这么清淡着,也挺好。”
沐浴罢,碧蔓又捧来一件簇新的杏红色金黄丝线滚边的褙子,那料子厚实又丝滑,反着耀眼的光芒,展开来时,却见对襟领口以及下摆处都绣了串串五彩连枝牡丹,精美之极。
“四姑娘回府,可把京城有名的毓秀坊忙坏了,”碧蔓笑道,“夫人赶着给姑娘订制了几十套衣裳,便是一日换个三趟,也不知几时能穿完呢!”
沈天玑却微皱了眉道:“咱们沈府这般,未免过于扎眼了些。”
碧蔓愣了一愣,“姑娘小时候不是最爱这些么?这两年在姑苏素净了些,奴婢还道姑娘受委屈了呢。”
“……许是这两年习惯了吧。”沈天玑道。
碧蔓伺候着她换上衣裳之后,便开始给她挽发。
这时,青枝疾步进了门,神色有几分紧张。
“去一趟骄麟院,怎用了这么些时辰?”沈天玑道。
“大少爷还未归呢。”青枝说着,又压了压声音,道,“四姑娘,方才奴婢路过大厨房,听几个做灶下活计的婆子们说,二房那边出事儿了,先时顼少爷宠的那个兰月……死了。”
“什么?”沈天玑一惊。
“就是今儿早上的事情,”青枝声音放得更低,续道:“不晓得是哪个小蹄子说了些难听话气她,那兰月性子倒烈,一头就撞死了。”
碧蔓听得胆战心惊,沈天玑却颇为镇定,只淡淡道:“这样的事情,哪个府里都有。有娘亲在,咱们只当不知道吧。”
她想了想,又问道:“祖母那边可知道这事儿?”
“虽然没有明着议论,但连大厨房那边都知道事儿,想来也瞒不过松鹤堂。”
“祖母如今正病着,知道了难免不高兴,”沈天玑担忧道,“你们随我一道去看看祖母吧。”
一行三人穿过沈府花园,才进松鹤堂的前院大门,就听见里头女子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