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迎春也是没坐稳,三人倒在炕上,大家笑成一团。
贾母年纪大了,想来喜欢热闹。进门见着这一幕,也是跟着乐了起来。
惜春说话还带些口齿不清,看见有人进来了,抬头便笑,露出了刚刚长齐了的乳牙。
“哎呦,惜春也都这么大了。”贾母见着惜春这憨态可掬的样子,心里更是高兴。
“可不是,”邢夫人见贾母王夫人进来,忙带着孩子们起来行礼。却被贾母连声叫道不用行了,她也没管,只是走上前,扶了贾母坐上炕。让乳母把惜春抱起来,给贾母行礼,“老太太,看您说的,这孩子,到这几天,可是一天不见就是一个样儿。咱们四姑娘也是一转眼就变了个样了!”
“真是这只愁生不愁养的话,”贾母拉过惜春,又看了看身旁的其他孙子孙女,心里到时有种‘岁月催人老’的感概。“那几天,倒是天天想着,这都是能走了,在是过几天,又能叫人了。不知这又是过几年,又是快嫁人了。”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元春,想了想外面即将去迎亲的贾珠,心里更是伤感了。
邢夫人笑着陪她说话,道:“可说的不是。当初我进门时,咱们家琏儿才多大,迎春连路都走不稳的,现在,琏儿也是去娶亲的了,迎春也是大了。都是大姑娘大小伙子了。”
又看着贾母王夫人都是一些颓废的神情,邢夫人心里也是明白了些。只好转过话头:“老太太可是去看过珠儿媳妇的嫁妆。那天听说您身子不大爽利,那天儿风又大,竟是没见着。哎呀,那珠儿媳妇儿的嫁妆可真是漂亮。全都是上好的黑漆家具,漆面光滑发亮,瓷器摆设都是成套成套的,床罩被褥都是好样式,装衣裳的箱笼更是连手都插不进去。真是漂亮。”
见着两人的表情都不大自在,邢夫人心里暗暗叫着不好:这当着婆婆的面儿,议论这侄儿媳妇儿的嫁妆倒是不大好吧?
正当邢夫人心里不大好时,贾瑶倒是开口说了:“婶婶,妈妈说,大嫂的嫁妆再怎么丰厚,又怎么比得上姑太太的。这姑太太是谁啊?”清脆的童声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骤然一变。贾母到底是快老成精的人物,心里冷笑,脸上倒是不显淡淡的说:“瑶哥儿可是想着姑姑了?难为咱们瑶哥儿还知道自个儿的姑姑。不过,老二家的,我虽说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没去看珠儿媳妇儿晒嫁妆。但听着别人也是说了,这李家的陪嫁虽说不大丰厚,但也是实在的。咱们这些人家,难道还是靠着儿媳的嫁妆过日子的?别说你是金陵王氏出来的女儿,怎的也是只盯着这等俗物!”
邢夫人心里快笑翻了,只是因着众人在场,只得憋着。却被贾母瞥了一眼,连忙收了收脸上的笑意。正襟危坐的低头装作整理针线篓子。
王夫人紫涨了脸,却是因为婆婆教训,连出声反驳也是不能的。若是邢氏在场也就罢了,但是今儿不仅仅是元春贾瑶等子女小辈在场,更是自己长子的好日子。婆婆这般训斥,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面子狠狠地踩在地上。以后,以后,自己在这府里面要如何立足!
贾元春也是站在一旁,忐忑不安,暗暗着急。她也是知道母亲常在背后议论那位扬州的姑奶奶,自己身为子女,也是不能出言提醒。却没想到被自己小的瑶哥儿听去了,还在老太太的面前提了起来。元春心里也是明白着的。老太太虽说是疼自个儿的,但是,也是听着这府上的老嬷嬷说,那比起当初的那位姑奶奶可是不及十分之一。就是大哥他们,也是有所不及,毕竟是孙辈儿的,隔着一层肚皮。哪里比得上从自己的孩子贴心,可是,自己母亲今天确实往枪口上撞。正在这个时候,却听见外面一阵鞭炮响起。
鸳鸯穿着.丝绸罩衣.菊纹上裳,头上只扎了个溜银喜鹊珠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察觉到屋里不寻常的气氛,便装作无事儿发生一般,笑着对贾母说:“老太太,那边儿开席了,前门儿那也是放炮起轿子了。”
贾母一听,笑眯了眼,住着紫檀鹤首拐杖,连叫着鸳鸯翡翠扶着要出去瞧热闹。邢夫人忙上去拦着:“老太太,前面闹得很。待会再去也是不迟的。”
翡翠见了,也是拖着贾母的手道:“老祖宗,您倒是坐下吧。外面人来人往的,人多不说,又杂乱得很,若是冲撞着您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