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回屋,,看见昏暗的烛光下女儿恬静地睡颜。不由得笑了:这胖乎乎的婴孩,哪能看得出是那前世中自有一段风流韵味的□□妃子?
“太太,”清竹低声道。
“姑娘最近歇得怎么样?”贾敏低头拨弄着腕上的镯子。
“方才醒过一次,吃了些奶,王嬷嬷也下去了,就留了宋妈妈在这守着呢。”清竹看着小床里黛玉莹莹的小脸,不由地一笑。但想到那边的事,心里不由得沉了沉。“太太,刚才杨姨娘那边有人回话。”
“又有什么事?”贾敏拧了拧柳叶眉,颇有些不大耐烦。但想到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哥儿,也只得沉下气起来。只道又是些什么劳子鸡毛蒜皮的小事。“难不成那杨姨娘又有些头疼脑热的毛病,也是要我去瞧瞧不成?”语气中亦然带了些怒气。
清竹听了,心里不由得颤了颤,“听说,那边老太太派了方妈妈才过去没过多久,就闹翻了天。方妈妈打发了姨娘身边大半的人,只说是什么服侍得不尽心,才使得杨姨娘隔三差五的不舒服。那些婆子跟老油条似的,在那哭天喊地地叫冤,可是方妈妈也没和他们多说什么,交了几个小厮和粗壮的婆子来,把那些人五花大绑起来,都说是要赶出去呢!”清竹只想着进来杨姨娘身边的人仗着那未出世的孩子,便四处撒泼,跟是落了太太的面子,只觉得十分解气。自己那口子还让自己平日里躲着杨姨娘些,免得给太太惹火,也不曾想想,这还没出来呢都这般张狂,若真是生出来了,还不在太太头上拉屎拉尿了!呸!还不知道是个哥儿还是个姐儿的,就仰得脖子都快断了,在怎么的,翻了天去,也不过是一个庶子。
“但那也是老爷唯一的儿子。”贾敏早看出了清竹的心思,叹了口气,摇摇头打断清竹,“那也是玉儿的弟弟,我和老爷百年之后,玉儿也是有的依仗的。”清竹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心气太高,却是不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到底是跟着自己,不会像前世侄子宝玉身边的丫鬟晴雯一下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不过说到侄子宝玉,贾敏心里十分复杂,宝玉宝玉,哎。望着窗外开得正好的木芙蓉,贾敏陷入了沉思。
父母爱之子,必为之计之深远。前世黛玉在贾府里过着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的日子,是她从没想过的。可怜她从小娇养大的爱若明珠的女儿,竟然沦落到一纸一草,也是自认为是他人施与的地步。一想到黛玉泪尽而亡的日子不过多久,他贾府竟是在操办宝二爷和宝姑娘穿红挂绿的好日子!好个好日子!她们薛家也就罢了。贾府?自己的娘家,宝玉,自己嫡亲的侄子!自己在人世间唯一的血脉病死之处,也是当年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贾敏泪眼朦胧间,忽然瞥见手腕上的雕着三羊开泰的羊脂玉镯子。这镯子是当年贾敏出嫁时,史老太君亲手戴在她手上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自那时候起就从未离过身。前世更是带着这个镯子进了棺材。
母亲!太太!当年,你哄着你那凤凰蛋的孙子,玉儿原有一块玉,但因着我念着女儿,把那玉给带走了。却没想过,我带走的,我挂念的,是当年临出嫁是你送给我的这个玉啊!
贾敏想了许久,竟是从手上褪下这个镯子。幽幽地长叹一声。仿佛是脱下了什么包袱,浑身不由地轻了许多。
“太太,”清竹的声音打断了贾敏的思绪,“该是摆午饭了。”
贾敏怔了怔,微微侧过身,“竟是这个时候了。”
清竹立于一旁轻轻含笑道,“也不知道有何事扰了太太许久,这盏茶都快凉了,不没见您吃过半口。”
贾敏自嘲地笑了笑,也由着清竹在这里打诨插科地取笑。
“你去给我把那个黄花梨木的盒子给找来。”
“难不成,太太还想着赏我什么东西不成?”清竹笑闹道。
贾敏挑挑眉,她可不怕,“呦,我们林府的管事妈妈还差些什么,赶紧交个小丫头来记着,回头,我让林安给你买去。”林安,便是林如海身边的得力管事,从小就跟着林如海,如今,在扬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在贾敏嫁进来的前几年,便做主把清竹给许配给了林安。
“太太!”
“太太,姑娘醒了,正闹着四处找太太您呢?”只见一个年轻丫鬟着着一半黄裙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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