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窗外的雨早就已经停了，天边挂了一弯浅浅地彩虹，不仔细看都几乎看不出来。

    梁盛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抱着秦酉，下巴蹭着秦酉的额头，柔柔软软，然后这种柔软地感觉就一路滑进了梁盛的心底。

    “酉酉……为什么？”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

    实在是很不甘心，他对她那么好，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说服他自己。避/孕药，梁盛问不出口这三个字，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秦酉不说话，她低着头，依旧把玩着那颗扣子。梁盛知道他的酉酉又在逃避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不说话，仿佛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梁盛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又缓缓地道：“那么酉酉，我换一个问题，你不想要孩子吗？你是不是……在害怕？”

    当时梁盛一时冲动把秦酉自己留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现在冷静下来之后，他不是不后悔的。尤其，是知道他的酉酉过得不好，他心疼极了。

    他和他的酉酉有过一个孩子，那个时候，他的酉酉是开心的，幸福的。可是后来，孩子没了……

    虽然秦酉嘴上不说，但是，试问这天下的母亲，又有哪个能在失去亲生骨肉之后还跟没事儿一样？尤其是秦酉，她原本就那么脆弱，她的内心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谁都不知道。

    秦酉依旧不说话，梁盛紧紧地抱着她，亦不再逼问。算了，其实知不知道答案又有什么意思？但是……但是只要他的酉酉还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就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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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梁盛依旧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秦酉。一日三餐亲力亲为，白天抽空陪着她弹琴、画画、下棋，做一切秦酉喜欢做的事。然后晚上，他抱着她哄她入睡。

    只不过，梁盛却真的没有再碰过秦酉，不越雷池半步。其实，也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怕秦酉觉得委屈吧。

    梁盛一直都没有回老宅，王姨打过几个电话，她委婉地告诉梁盛，梁老爷子其实很想他和秦酉。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梁老爷子一直坐在客厅里等他和秦酉回家，可是，老爷子一直等到天亮，也没有等到他们回去。

    电话这头梁盛没有吭声，但到底是血浓于水。也许，梁老爷子不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他是梁盛的父亲。他把梁盛养大，从来都没有亏待过梁盛。所以，梁盛做不到对这样一个存在真的狠心。

    正月十五那天，梁盛最终还是带着秦酉回老宅了。虽然梁老爷子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梁盛依然能看得出来，老爷子眉眼之间都是高兴的。

    人这一辈子，不管年轻的时候如何呼风唤雨英雄气势，到老了，也不过就是图子孙满堂，承欢膝下。

    王姨见梁盛跟秦酉回来也是高兴地直笑。她一大早就开始张罗，到了晚上准备了整整一大桌子丰盛地团圆饭。

    饭桌上，梁老爷子拿了两个红包给秦酉，秦酉悄悄看了眼梁盛，在得到默许后，她诚惶诚恐地收下了红包。

    王姨借着红包打趣，说：“梁老爷子之所以给秦酉两个红包，是抹不开面子给阿盛。”

    梁老爷子端着严肃，瞪王姨一眼嫌她多嘴，王姨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意更深。

    秦酉单纯傻气，一听这话以为自己抢了梁盛的，便要把其中一份给他。

    可梁盛哪里肯要？他摸摸秦酉的头，替她打圆场，“你先收着，等回家再说。”

    一顿饭，虽然依旧是沉默得怪异，但总算一家人还比较和谐。晚饭过后，梁老爷子示意王姨和梁盛去刷碗，然后，他将秦酉唤到了身边。

    秦酉对梁老爷子很敬畏，梁老爷子把这种敬畏看在眼里，不禁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酉酉啊，为什么偏偏是梁盛？你看，你跟他在一起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什么一定要选他？如果不是梁盛，如果是别人，也许，你会更加幸福。”

    梁老爷子说得很中肯，没有让人反驳地理由。是的，因为秦酉与梁盛之间复杂地恩怨，让他们在一起的道路远比别人要更加辛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便如此，还要选择在一起？

    秦酉闻言却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很柔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不是这样的，并不是因为想要得到幸福才去喜欢一个人，而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可以变得幸福。”

    因为，跟梁盛在一起，才有幸福的意义，所以，这才是唯一的理由。

    秦酉说这话时，梁盛刚巧从厨房走到客厅。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酉酉也能说出这样令他震撼的话。

    并不是因为想要得到幸福才去喜欢一个人，而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可以变得幸福。

    是的，是这样。

    被窝里无意间碰在一起的脚丫，洗漱台上一粉一蓝的两支牙刷，饭桌上成双成对的碗筷。这一切的一切，如此平淡，却又因为只是与那个人在一起，所以，才会感到幸福。